她也看着他,他隻能點頭,“吃飯吧。”
吃完飯也沒在家裡待着,下樓去小區附近的公園散步。
七八月就這樣,天黑得晚,他們轉到一半,正好看到漫天晚霞。
公園裡人不少,走在前面慢吞吞的那對情侶一會兒緊挨着彼此一會兒又扭捏地離一米遠,路過一家三口,一對年輕父母正在哄哇哇大哭的小孩。
住這裡比住在景山公園别墅區和東城區那邊的房子有人氣多了。
想到這,她自己都愣了下。
她以前可從來不會想什麼人氣不人氣的。
被卓季瑜握得牢牢的手想抽出來,沒抽動。
她無奈道:“你不嫌熱?”
“不嫌。”但确實是真的熱,他沒法閉着眼睛說瞎話,就避開了這個問題。
家裡空調吹着舒舒服服的,他們偏要出來散步出一身汗。
“明天我去看陳今。”
卓季瑜不太樂意,周末隻有兩天,一下子就被分出去了一天。:“她懷孕,你跟着操心。我改天打電話問問沈百川,到底是誰老婆誰孩子?”
她忍住笑,故意誇張地使勁扇了扇風,又深呼一口氣,“好大一股酸味。你記得提醒阿姨買醋。”
他被她逗得嘴角翹起來,不接她的話。
想也知道,他要是問為什麼,她肯定會說:家裡的醋都被你喝光了吧,不然你怎麼那麼酸?
不用他接話,她也一字不差地把話給說了出來,然後看着他笑。
她被他拉着手,一邊倒退着走,一邊要盯着他看,不把他看得主動承認“酸了”不罷休。
他一邊被她吸引,一邊還得注意前面的路人,以免她撞上别人。
朋友說他這幾年愈發地有“人味”了,在生意場上脾氣溫和了許多。
隻有她,幾年過去,一點沒變。
他不肯順着她的意承認自己眼紅沈百川,他就是例常看不慣沈百川顯擺。
前面的小情侶旁若無人地在樹底下接吻,身邊走過的老人嫌棄地啧啧啧好幾聲。她隻掃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下意識地去看卓季瑜,發現他半低着頭,視線跟着十指相扣的手晃動。
即将要步入二十一世紀,外頭的風氣開放了很多。
陳今前些日子才和她們說,現在的學生談起對象來真是不得了了,太熱情大膽,當輔導員沒少操心。
還好,卓季瑜是隻在家裡大膽熱情,在外頭内斂含蓄,不然她真不知道怎麼說服自己繼續處下去。
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好啊。
她抿住笑意,現在可不能在他面前提年紀。
但也得直面實事:他們也确實不算年輕人了,該考慮的問題都得考慮起來了。
晚上她和卓季瑜商量他什麼時候再去做手術時,卓季瑜态度一點都不積極,說等她畢業了再說這件事。
“怕我明年不能順利畢業?”她盤着腿坐在床中間,兩隻手搭在枕頭上,雖然都能抄起來揍人。
他把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往旁邊椅子上一扔,不偏不倚地挂在了椅背上。“不是,孩子的事不着急。”
她狐疑地看着他,有點不太信。總覺得他憋着壞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