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之前關系不錯的一個朋友,現在飄了,在外面有了另一個家,他還在煩惱要不要和嫂子說,結果發現人家知道。
嗐,這都什麼事啊!
他們以前也不這樣,聊的不是工作學業就是家裡什麼事,後來......一天又一天的,就這麼八卦起來了。
她在宴會上聽别人聊起某些不好明說的,雲裡霧裡地回了家,就叮囑他打聽。雖然遲了點,但好歹能把事情來龍去脈都給了解了。
他們這條件,倒不至于圍着柴米油鹽打轉,隻有瑣碎的小事一件一件地砸過來,然後從其中尋找到樂趣。
這日子,算是讓他們給過到一起去了。
雜七雜八的人和事都說了一圈,肚子也就有了八分飽。
卓季瑜回頭看一眼旁邊的卓熠,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睜着大眼睛亂轉,握着拳頭湊在嘴邊,糊了一拳頭的口水。
竟然不吵不鬧地躺着!
得,看來又是個喜歡聽八卦的小娃娃。以後的喇叭團說不定還有卓熠的一席之地。
但過了幾天,他們就發現了,卓熠不是喜歡聽八卦,她就是喜歡聽爸爸媽媽說話的聲音。
他倆在家說話就變得頻繁起來。
以前還會各看各的書,現在變成了邊看邊分享,卓熠小朋友偶爾啊啊嗚嗚幾聲彰顯存在感,她竟然也能從中咂摸出了一點趣味來。
卓熠将滿九個月時,已經是會滿屋子到處跑的小孩了。
安靜時覺得她像媽媽,好動時又随了爸爸,倆家長輩都說卓熠把爸爸媽媽的脾氣都給學了去。
可他們今年沒能按計劃出門,卓季瑜他爸媽相繼進了醫院,看情況不太好,他們這時候也沒心情出去遊山玩水。
之前幾次也都來勢洶洶,最後平安渡過。但這次不一樣,情況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醫生都說讓他們做好準備。
在九月的第二個周末,兩位老人前後腳離開。
大哥已經是當爺爺的年紀,平時喝酒多還少鍛煉,身體不怎麼樣,前兩年就已經退休讓位,現在也沒精力處理老人家的後事。
二哥更是不中用,常年不管事,現在也指望不上他。
後頭的事都得卓季瑜扛起來。
事都是小事,累人的是人情往來。還有為了倆老人剩下的那些東西,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有了分歧。
按理說,大家之前都默認了老人剩下的是歸二哥二嫂一家,但誰也沒想到老人留下的遺産數目這麼多,尤其是老太太名下的。
老頭子想着自己身體更差走得更早,把名下大頭劃到了老太太那,但沒想到老太太前腳聽了他走了的消息,一口氣沒上來也跟着走了。剩下的東西都沒來得及找律師立遺囑,才會有後面的争端。
她和卓季瑜不打算摻和。但這中立的态度擺出來了,又被拉去做裁判。
給老人辦完後事就開始拉扯,吵了一個月才算徹底分完。
這兄弟情分,也切割得差不多了。
等事情都結束了,卓季瑜緩下來後病了一場。
就普通的一次感冒發燒,但卓季瑜愣是在家躺了一星期才好轉。
人都憔悴了。
看得她眼睛酸酸的。
總覺得他是他們小家裡擋在最前面的、無堅不摧的第一座大山,平時什麼事都難不倒,遇上大事了還能在外頭收拾好情緒才回來,一下子躺下來了,她就覺得難受。
還為他覺得不值。
父母一走,他光忙着事了都沒時間排解心裡的郁氣,剩下那倆親兄弟幫不上忙還給他找事做。
大哥二哥兩家的人過來探望時,被她陰陽怪氣地嘲諷了一頓,後頭就沒敢再來了。正好,省得卓季瑜看了生氣。
他聽她碎碎念地又把那些人數落一遍,要不是喉嚨跟吞刀片了一樣難受,他怎麼也得一起罵兩句。
最後隻能送上微不足道的一句:“你辛苦了。”
她一記眼刀掃過來,“别開口了。”
一開口還得啊啊嘎嘎地先找一找聲才能說一句話,和現在還不會說話隻能扯嗓子瞎喊的卓熠有得一拼。
卓熠好幾次試圖趁她去看卓季瑜時溜進主卧,沒得逞就會在外面拍門,得逞了就會爬得飛快,一邊爬一邊大聲地啊啊啊,企圖讓爸爸救她。
怕卓熠被感染生病,她和阿姨可算是嚴防死守地盯着,但卓熠就是能從眼皮子底下偷溜。
好不容易能放她進來了,一坐上床,兩隻肉手就啪地一聲砸在卓季瑜的臉上。
然後一連串的嗒嗒嗒聲從她嘴裡冒出來,又猛地撲上去抱住卓季瑜的腦袋,口水糊他一臉。
對着和楊茜一樣的眼睛,好像在等着他給出反饋,卓季瑜忍住把孩子抱下去的想法,豎起大拇指誇卓熠真孝順。
孝順卓熠嘿嘿笑了笑,把他另一邊臉也糊上了口水,再眼睛亮閃閃地盯着他,等着他繼續誇。
她歎氣,把剛剛給他擦臉的濕毛巾蓋他臉上去,快速地擦了兩下,然後把卓熠這個小胖妞給抱下來。
卓季瑜想笑她連自己姑娘的口水都嫌棄,但張了張嘴,沒能把話說出來,隻發出了“啊”的一聲。
卓熠像被觸發了什麼機關,啊聲不斷地配合卓季瑜。
聽得她滿腦子都是不成調的啊啊聲。
更加理解陳今說起小荔枝和小喇叭吵鬧的那副無奈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