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了那個粉色信封。
*
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動漫,陳真感覺有點累,反手揉了揉肩。
擡頭發現外面的天際已經暗沉下去,教室裡不知不覺也隻剩下她一個人。
黑闆上的鐘表快要指向七點。
竟然已經這麼晚了。
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吧,再不走就要趕不上72路公交的末班車了。
試卷、作業、筆袋都放進了書包裡,她背上包,把教室的窗戶都關好,走到講台上拍下黑闆上各科的周末作業。
門外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笑聲,聲音越來越近,聽出是幾個男生在嘻嘻哈哈。
陳真拍好作業,走出教室。
差點撞上他們。
三四個人勾肩搭背,在聊遊戲裝備問題,正說到激烈的地方都蠻激動的。
其中一個人腿上打着石膏,手臂夾着拐杖,整個人呈金雞獨立狀,一拐一拐地蹦哒着。
還看到兩個熟人。
謝白扶着瘸腿的金雞,周清越也在,他看見她,先是愣了一下。
上次他發燒,她雖然陪他去買藥了,但隻是出于好心。她和他其實不算和好了。
他還躺在她手機的黑名單裡呢。
“要不要一起回家?”周清越突然問。
他平時都是騎他的那輛黑色山地車上下學,陳真尋思半天也想不出那輛單車哪裡有副座:“我坐你車轱辘上嗎?”
“可以啊,滾兩滾就到家了。”
“……”
陳真實在不想理他了。
“诶?”那個金雞好像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眼睛放光,指着陳真手裡的信封,“這啥玩意兒?”
“看着有點眼熟嗷。”他腦袋左右晃着,分享趣事一樣,“是不是?”
和周清越玩的,果然都不是什麼好人。
陳真看他這個好事大爺的樣子,真想一腳把他剩下的那條腿踢折。
信封粉色的,接口處貼着個愛心貼紙,就差寫上情書兩個大字。
她本來打算把信放進書包,又擔心壓壞了,于是想着去學校對面的文具店,所以拿在手上。
如果可以,她真想現在直接給周清越,省得回家還要找他一趟,但是閑雜人等太多,這個時機不太好,她還是找一個合适的機會給他比較好。
見陳真臉色不好,周清越知道她不喜歡這種打趣。
“不會說話就閉嘴。”他說。
拄着拐杖的金雞也知道錯了,委屈道:“這不是開玩笑嘛。”
“好笑嗎?”周清越看着他。
“不好笑不好笑,我閉嘴。”金雞立馬捂住嘴。
看周清越把他收拾得差不多,陳真也不想跟他們幾個糾纏,剛準備走,周清越叫住她。
見她不說話,他拿出一把小電驢的鑰匙,在她面前晃啊晃:“我搭你。”
陳真看了一眼,沒什麼興趣似的:“算了吧。”
她望着那個瘸腿的金雞:“你有空的話搭他吧,他看着比我需要人搭。”
那個金雞剛想說話,被周清越懶懶打斷。
“哦,他不需要。”
陳真關上教室前面的門,簡短回道:“哦,那我也不需要。”
她剛走出去兩步,想起之前借林斯言的《查理九世》還沒還,于是停下腳步,轉身朝他們問道:“你們班剛剛放學嗎?”
“放了有一會兒了,我們幾個在教室放歌,玩了一會兒,走得算晚的。”那金雞回道。
“那林斯言呢?”她問,“他還在教室嗎?”
“他?早走了吧。”金雞問,“你找他幹嘛?”
“還個東西。”陳真實話實說。
“什麼東西啊,教室門還沒關,你可以上去放他桌子上。”
“對了,你知道他做哪裡不?就第三組第張五桌子。”
沒想到這金雞雖然嘴巴賤了點,為人還挺熱心,全程都是他回應她,倒是周清越一點不帶搭理她的。
“不用了,我親自給他比較好。”
陳真說完,轉身直接走了。
……
陳真走之後,金雞突然暴起,指責起周清越。
“你啥意思周清越!啥叫我不需要?這車還是我借你的呢!”
“字面意思,要我給你解釋啊?”周清越心情不好,冷冷瞥他一眼。
金雞再次閉上了嘴,他感覺他再說下去,僅剩的這條好腿估計也危在旦夕。
“不需要,越哥,不需要。”
周清越擡腳就走。
“滾。”
言簡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