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卿還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這時候韶牧輕輕為沈時卿捋了捋耳邊的零碎發絲,沈時卿便擡眸看向韶牧,兩人的手自始至終都是緊緊相握,十指緊扣着的,充滿了濃情蜜意。
這場景深深刺着閻刈刈的眼球,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容裡藏着太多太多的至暗至晦的情緒,“是啊,是我主動送上門來的!我下賤!我活該!那還不是因為我對你還有感情!”
沈時卿沒有回應閻刈刈這段話,閻刈刈死死盯着沈時卿那張美麗得不似真人的臉龐,試圖尋找一絲絲能證明她對他有過片刻真心的證據,卻最終一無所獲。
“沈時卿,你有沒有心啊……我們幾年的感情,在你這裡到底算什麼?”
閻刈刈的腳步不自覺地向前邁動,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無比,他走到沈時卿面前,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被韶牧給強硬地擋住,于是閻刈刈隻能生生放下了手。
沈時卿目光平靜,她沒有逃避閻刈刈的質問,也沒有絲毫的愧疚或歉意,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都過去了。”
這四個字,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捅進了閻刈刈的心髒。那些他視若珍寶的回憶,就這樣輕易地被她一句“都過去了”所抹殺,仿佛他的愛和他本人都是如此輕賤的玩意兒。
“我來了以後這麼久都不提這些,默認讓我繼續出現在你生活中,現在卻突然說什麼都過去了,姐姐你拿我當什麼,當無聊時的消遣?還是當玩具?”
閻刈刈眼眶泛紅,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固執而決絕地想要求一個回答。
沈時卿不想和他糾纏,便道,“就是在玩你,你要怎麼樣?”
閻刈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段時間以來,即使沈時卿從未主動提起過他們之間的感情和過往,他也願意守候在她的身邊,等着她回心轉意的那一天。然而現在,她卻用這樣的話來回應他所有的期待與付出,輕松擊碎他内心最後一絲幻想。
“好!沈時卿,你好的很!”
窒息般的疼痛讓閻刈刈的心髒應激一般痙攣緊縮着,他難以想象現在的自己該是如何喪家之犬的醜陋模樣,咬緊牙關強忍着不讓淚水流下來,用盡全身的力氣離去。
*
酒吧的燈光毫無規律地閃爍着,平日裡傲慢不羁的青年,此刻仿若失去了支撐的孤魂野鬼,酒精在他的體内瘋狂肆虐,幻化成無數鋒利的尖刺,讓那顆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更加痛苦。光影伸出觸手在他清秀的臉上肆意勾勒出詭谲的色彩,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透過淩亂的額發,看起來猶如妖邪一般不祥陰森。
音樂震耳欲聾,閻刈刈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圍坐在四周,臉上的笑容帶着幾分戲谑。其中一人舉起酒杯調侃,“喲,咱們閻爺當小三也能失敗,這事兒可真夠新鮮的。”
“要我說那姓沈的也是不知好歹,幹脆讓哥們找人教訓她一頓,女人嘛,嘿嘿,想要整的她身敗名裂的方式多——”
話還末盡,閻刈刈以讓人快得幾乎難以看清的速度猛地站起身,拿着手中的酒瓶就毫不留情地砸向了那個發言者的腦袋。血花肆意綻放,瞬間染紅了地面,尖叫聲四起,空氣中彌漫着鐵鏽與酒精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而閻刈刈的眼神至始至終都是那般空洞冷漠,仿佛隻是機械地完成了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
“你瘋了你!下手這麼重!”周圍的富二代驚呼連連,紛紛驚恐地後退,生怕自己會被殃及池魚。
當初大家打個賭說看誰能追上沈時卿隻是找個樂子而已,誰知道閻刈刈真走心了,如今還着了魔一樣對兄弟下手。
那受傷的人捂着血流如注的傷口,臉上肌肉扭曲無比,氣惱得想要和閻刈刈幹一架挽回自己的面子,卻被要好的玩伴給低聲勸住了,“别别别!你想想他舅舅,那可是尊大佛!我們開罪不起啊!”
于是被打得頭破血流的人隻能恨恨作罷,灰溜溜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