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懸,整個熏風殿的院外站滿了人,殿外更是被左骁衛包圍得密不透風,可卻沒有一點兒聲響。
幼清跪在門口,哭得兩眼通紅:“小主,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印公公帶着人立在門口,面色冷然,聲音尖細:“好啊,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居然敢給自家小主下毒。”
幼清跪着膝行兩步,哭道:“印公公,真的不是奴婢!”
印公公目光看向身後的楊玢:“楊将軍,這個賤婢就交給你了!”
楊玢擰了擰眉頭:“倘若是這個丫鬟,她應該不會傻到用這個法子。”
幼清聽了,連忙道:“是啊!隻有奴婢給小主煎藥,若真的是湯藥出了差錯,那麼第一個會懷疑的就是奴婢!奴婢不可能這樣做!”
印公公眯着眼問她:“那除了你,還能有誰?”
幼清臉又白了,是啊,除了她,再沒有别人碰過......
不對!
“安巧!是安巧姑娘!”幼清猛地回頭看向華婕妤,目露兇光:“隻有安巧姑娘走近過藥罐子。”
說到這裡,她惡狠狠道:“奴婢就說為什麼安巧姑娘突然帶着一堆東西過來,定然是她想要害我們小主!”
華婕妤目光冷冷的望了過去:“你說是安巧害的,可有什麼證據?”
幼清咬了咬唇:“幼然也看到了,晌午時候安巧抱了一堆東西過去找奴婢。”
幼然也站出身來,苦着臉點頭:“安巧姑娘确實去過。”
華婕妤冷笑一聲:“不過去了一趟,就有嫌疑了嗎?本宮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她給你家小主下了毒?你是親眼看見了,還是怎麼着?”
幼清:“奴婢沒有證據,可是......可是除了她沒有别人!”
華婕妤冷笑一聲:“是除了她,幼清想不到别人來頂罪了吧!”
幼清百口莫辯,舉着三指道:“倘若真的是奴婢,就讓奴婢不得好死,死後不得超生!”
剛剛說完,房門從裡面打開,所有人的目光一齊看了過去。薛正儀提着藥箱出來,擦了擦額頭滲出來的汗漬,面色蒼白,但肩膀松了下去。
印公公快走一步,急聲道:“薛太醫,怎麼樣了?”
薛正儀點了點頭:“幸虧微臣來得及時,加上小主喝的不多,暫時穩住了。”
印公公雙手合十,連聲念阿彌陀佛:“上天保佑啊!倘若小主真的出了什麼事,讓咱家可怎麼給陛下交代!”
薛正儀将手上藥方遞給印公公:“微臣重新開了些藥,辛苦印公公派人煎一些吧。”
印公公接過來瞧了眼,點了點頭,遞給身後太監,目光掃了眼底下一群人,尖細的聲音瞬間出來:“這一回咱家親自守着,咱家倒要看看還有哪個不要命的敢來作死?”
薛正儀:“有印公公盯着,微臣就放心了。”
印公公:“那小主大約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薛正儀:“應該今晚就能醒過來了。所以,小主身邊不能斷了人。”
印公公:“好好!咱家明白。”
說完之後,印公公将目光看向楊玢:“如今小主沒事了,剩下的就是楊将軍的事情了。”
楊玢目光慢慢看向幼清,幼清一臉哀求的看向他。楊玢面無表情,擺了擺手:“将人拿下。”
幼清直接癱在了原地。
楊玢又轉頭看向華婕妤:“婕妤,您身邊的人可能也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華婕妤挑着眉瞧他:“安巧嗎?來人,去将她喚來。”
楊玢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就應下了,前面聽女人的語氣,以為她會繼續護着自己人。楊玢點了下頭:“末将會盡快查明真相,給婕妤一個交代。”
華婕妤似笑非笑的應了一聲:“好好查。”
可是沒有一會兒的功夫,身後去叫安巧的人就慌慌張張回來了,臉色慘白,附在華婕妤耳邊說了兩句,就耷拉着腦袋往後退了兩步。
楊玢眼瞧着形勢不太對,出聲道:“婕妤?”
華婕妤面色凝重一字一頓道:“安巧死了。”
楊玢一愣:“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