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折返之後,負手站立在她床前,面上無甚表情。反而是沈昭蒙吩咐了下人,搬來了茶幾桌椅,他伺候着妻主落座之後,自己方才在側首坐下。
蕭俪屋内的侍兒邀風采月,很是規矩的為他二人奉茶。
沈昭蒙屏退左右,屋裡就她們三人了。
蕭俪知道,這怕是有事要說了,且看沈昭蒙安排這些事情,輕車駕熟,他二人心有默契的模樣,怕是已經商量好了,就是來通知于她。
沈昭蒙面上一派喜色,八成是沒憋好事啊,蕭俪心中不由的緊張。
先開口的還是一家之主蕭晴:“這些年你是在外胡作非為,我隻當你是個不成器的東西,一輩子平庸無能,也就罷了,如今你竟然因為鬥些閑氣,去構陷朝廷命官。”
說到此處,蕭晴的語氣更冷了“若不是我保你,這構陷朝廷命官,可是殺頭之罪。”
沈昭蒙适時的遞上一盞茶水:“妻主莫生氣,俪兒還小呢,想來已經知道錯了。”繼而又轉過頭來笑吟吟的對蕭俪道:“俪兒,快給你母親認錯。”
昭蒙一臉的和善,
但原身是最不喜歡沈昭蒙這般假惺惺的模樣,必然要和他對着幹,不僅不認錯,還會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找理由。幾番拉扯下來,就開始頂撞他這個繼父,然後再被關禁閉,跪祠堂,一套操作行雲流水,正中沈昭蒙下懷。
既然她看透這些,定然是不會再按照這樣的事态往下發展了,不過也不能轉變的太明顯。
蕭俪心中計較一番,便梗着脖子,語氣有些不自然的道:“我……知錯了”這般,嘴上服軟,心裡不服的模樣,雖然還是讓人看着生氣,但對于蕭俪這種打死不認錯,還要對着幹的人設來說,已經好太多了。
果然,她餘光撇到了沈昭蒙,眸中一閃而過的錯愕。
蕭晴面上雖然不顯,但心底驚訝,以至于她喝茶的動作一頓,自己都沒發覺。蕭俪是她的長女,對她怎會沒有期待呢,隻是她雖然已經位極人臣,但是皇帝對她的猜忌也愈發重了,因此将皇子出绛,她對這個皇子繼夫百般寵愛,事事依順,免不了就和女兒就離心了,她這個女兒如今這般,她這個當娘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心中愧疚,可是如今這事情,被沈昭蒙知曉,若不重罰蕭俪,讓沈昭蒙滿意,若他将此事告知皇帝,将是一場風波,她這個位置保得住保不住都難說。
所以當沈昭蒙提議,将蕭俪送去書院讀書的時候,她當即就點頭了,送出去吃吃苦頭也是好的。
蕭晴放下茶盞:“知錯就好”
她同側首的夫君對視了一樣,繼而道:“先前請了夫子來家中替你授課,你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并未學到些什麼,我和你父親商量了一番,決定送你去書院求學,好好學學聖賢之道,修身養性。”
蕭俪聽完這話,眼睛都亮了,這意思是要離家去求學啊,還是住校的那種,。目前她雖有記憶,可是對這異世不熟悉,和這些打小就熟悉的人在一起,保不準就會露餡,能出去一段時間,讓她适應一番,她求之不得。
開局就送大禮包,不由的讓她心裡樂開了花,立即就應承了下來:“好,我願意去。”
沈昭蒙眼底的疑惑更濃了,他以為蕭俪沒搞清楚狀況,當是在京城的應天府書院,這種貴族書院,天天去應卯就成,書院裡還有她昔日的那些個狐朋狗友,繼續過她那潇灑日子。
想通了這一節,沈昭蒙心底冷笑,還假裝關切道:“俪兒此次去嵩陽書院,山高路遠,我定好生安排人護送着,打點好行囊,把你妥妥帖帖的送過去。”
他期待着蕭俪炸毛反抗,卻不曾想,蕭俪并未有任何反應,隻是不鹹不淡的應了聲‘好’
蕭俪心底激動,眼瞅着沈昭蒙面上神情僵硬,顯然是被她憋的不輕。
他娘的反應倒是正常,稍微錯愕之後,便恢複如常,不過說話的語氣明顯比初來之時輕快許多了:“倒也不必急着啟程,等你傷完全養好了,再走不遲,書院裡乃是聖賢地,男子不可進,你屋裡的這些侍兒你看着安排,屆時帶上楊絮和柳絮即可,待你有所長進,再回來。”
“好,都聽母親安排。”最好是一年半載的不用回來,蕭俪在心中祈禱。
蕭俪說完,蕭晴便起身了欲走“那你好好歇着養傷,萬不可胡鬧,我們先回去了。”
蕭俪假意掙紮着起身相送,蕭晴擺了擺手“不必起來了。”
說罷便帶着沈昭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