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眯起一雙眼睛,月牙一般,盛滿了笑意“哎呀,柳柳說沒有,那我就當沒有吧。”
女人笑的有幾分玩味,柳修筠耳尖的紅暈直接染到了脖頸,他張了張口,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隻能任由眼前的女子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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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書院山腳下,已是兩天後了。
柳修筠下了轎子,遠遠的就看見了他爹爹在路邊候着他了。
他激動的叫了一聲爹爹,風一般的跑了過去,爹爹眼中含淚,惹得他也紅了眼眶。
柳修筠打量着爹爹,見他行動如常,面色紅潤,就知道他沒有大礙了。
他的爹爹在這一世,可以好好活着。
他柳修筠,能像一個人一樣,有尊嚴的活着。
都得感謝蕭俪,那個把他從地獄裡面拉出來的女人。
他扭身朝着身後望去,蕭俪還在轎子上面,揭開了轎簾,正望着她們。
他擦了擦眼角的淚,對爹爹交代了一下,就返身回去,将蕭俪扶下了轎子。
他知道,現下他們二人舉止親密,落在爹爹眼中,定是要責備他不守規矩。
心中忐忑,眼角的餘光偷偷去尋爹爹的臉色,果然氣惱一片。
柳修筠不敢對上爹爹那焦急的目光。
身側的蕭俪叫了一聲伯父,他爹爹張口半響,才應了聲。
最尴尬的是柳修筠。
一邊是他從小看着他長大的爹爹,一面是沒有給過他任何名分的女人。
他像是在偷會情娘,被爹爹逮住了一般。
這樣的氛圍下,他隻得硬着頭皮,将蕭俪扶進了院中。
院中鋪了青石闆,房間的木頭上也雕了花,陳設嶄新,比三郎家的院子好太多。。
柳絮引着他們進了正屋。
雕花镂空的房門合上,隔絕了院中人異樣的目光,柳修筠才覺的稍稍自在些。
這屋子很大,外間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張書案,上面擺放着筆墨紙硯和各類書籍。
裡側立着一架烏木的屏風,透過縫隙,能瞧見裡間放了一間床榻。
整個屋子擺放的陳設都很雅緻,看着賞心悅目。
柳絮向蕭俪解釋:“咱們現在在嵩陽書院的山腳下,許多來嵩陽求學的學子,家中寬裕些的,不願意去擠學院的大通鋪,都會在山下租一個小院子,這樣既方便讀書,又住的舒心。”
“屬下想着小姐身邊帶的人多,就先租了下來。”
蕭俪點了點頭
柳絮辦事一向是周到的。
她贊許道:“還是你安排的妥當,就這樣吧。”
“是,那小姐先歇着,我先下去了。”
“嗯,去吧。”
和門聲落入二人耳中,蕭俪拍了拍柳修筠的手“你扶我去床上躺會,坐了兩天轎子,腰都要斷了。”
“好”
柳修筠已經習慣了蕭俪偶爾拍拍他的手。
他伺候着蕭俪上了床,站在床前,準備同前幾日一般守着她午睡。
蕭俪都準備閉眼了,餘光掃到床邊的柳修筠,等了半響,床邊的人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開口吩咐道,“你别在這守着了,去陪陪你爹爹吧,許久未見,他該擔心你了。”
柳修筠愣住了,忍不住在心中唾棄自己,一門心思都在蕭俪身上。
還得她提醒,才知道去看爹爹。
面上有些窘迫,低低的應了,快速轉身出去。
爹爹在院中來回踱步,見他出來,立刻就迎了上來。
語氣着急又帶着責備“怎麼進去了那麼久啊?”
柳修筠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知該怎麼答話。
柳父見兒子這不成器的模樣,想要訓斥幾句,可院子裡還有楊絮和柳絮幾個女子,他也不好發作。
瞪了兒子一眼,将他拉進了房中。
二人進了屋,柳父先是打量了兒子一番,見他周身并無不妥,才拉着他坐下。
直接主題的問他:“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蕭娘子了?”
柳修筠被看穿了心事,尤其是在自家爹爹面前,心中又羞又怕,更不敢擡頭了。
柳父見兒子這模樣,哪有不明白。
不過這不是最緊要的,他牽過兒子的手,盯着他的面皮,問“那,那個蕭娘子對你是什麼态度?有沒有說過要給你一個什麼名分?”
這個蕭俪沒說過
柳修筠愣愣的擡起了頭“她……”
張了半天口,沒有下文,洩氣道:“我不知道”
“哎……”柳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搖了搖頭,最後問他“那這幾日,你們是怎麼過的,可有同床共枕?”
柳修筠被問到了,他想扭過臉去。
肩膀卻被他爹爹摁住了,“我的兒,都這時候了,别害羞了,給爹爹說實話,你身子還是清白的嗎?”
發生了那檔子事情,應該不算清白了吧。
在船上初見的時候,赤身露體的被喂了藥,在三郎家聽着小寡夫的牆角洩了身子。
都被蕭俪看的清清楚楚。
柳修筠的小臉白了,這事他怎麼能向父親說出口呢,隻得胡亂的點了點頭。
柳父見狀,心稍微回落了幾分。
鄭重的囑咐他“我看蕭娘子對你是有幾分情誼的,這麼長時間沒有碰你,對你也是禮遇,你既然打算跟着她,為父也同意。”
“如今萬萬要矜持些,正經讓他給你個名分,才能同房,否則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