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柚擡手就給了萊斯一槍，子彈穿過他的胸膛，鮮血流出來，萊斯卻隻是冷笑，捂住傷口“在這裡你傷不了我。”

他拿開手以後，那道傷口已經消失了。萊斯在這個場域裡面像個上帝，無所不能。

随即一道橢圓形的傳送門憑空出現，萊斯毫不猶豫地轉身向傳送門走去。

月柚瞬間意識到，他并沒有打算帶上她們。

月柚眼神一緊，朝黎栗等人叫道，“快！我們得跟上他，不然就要被困死在這裡了！”

萊斯加快動作，那門離月柚他們有一段距離，雲旋一個閃身上前，一把抓住正在縮小的傳送門邊緣，整個人幾乎貼着萊斯的背影消失在門内。月柚緊跟而上，萊斯卻從門内伸出一把吱吱叫着的電鋸，威脅似的揮舞着。

月柚：“……”

至于嗎！？

傳送門仍然在以極快的速度閉合，眼看着就已經走不進一個人了，這是雲旋的手臂忽然伸出，裡面傳來激烈的打鬥聲，甚至還有一些血漬濺過來，緊接着那門又迅速擴張，一隻手伸過來拉住月柚的手腕，将她猛地拽了過去，她的身體瞬間撞入另一片空間。

安珀和藍珈白迅速跟上，安珀伸手敏捷，踩着崩塌的碎片一躍而過，藍珈白則緊跟其後，迅速滾進傳送門，黎栗跑在最後，門縫已快要合攏，他猛沖一步，眼看就要被夾住，安珀伸手，将他從門口一把拽了進來，耳邊還能聽見門閉合時發出的嗡嗡聲。

門内一片狼藉，顯然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萊斯倒在地上面露痛苦地揉着腿，旁邊還躺着那把仍然轉動着的電鋸。

頭頂，一塊大屏幕上放映着一些奇怪的畫面，那個畫面中，有個空間正在極速崩塌，軌道、障礙物、跳躍踏闆等等……

月柚反應過來了，萊斯剛才在直播她們的跑酷。

月柚率先沖上去，給了他一拳，“你說要我們進去找引擎，結果是送我們去表演！？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

“哈哈哈哈，我是沒想到，你們居然可以從那個地方生存下來——唔。”他又挨了一下。

五個人一起沖上去，把萊斯實打實地揍了一頓。

十分鐘後，鼻青臉腫的萊斯口齒不清地坐在沙發上，月柚坐着他的老闆椅，門開了，有個人送進來冰塊給他捂臉。

“你要知道，你這條命能留下來，純屬因為你說你這邊可以直接解除幻夢車域的困境。”月柚轉着一把小刀，“如果你做不到，你的死法會比剛才慘上一百倍。”

“你們都是什麼劫匪……”萊斯小聲道，“我說了可以做到，就是可以做到，放心吧，我一個開發者，不可能不給自己留關閉接口。”

“說老實話，我一開始并沒有相信你們的說法，我以為你們還是市民中心派來的人，但是通過我剛才的觀察，以及調查了一下碧空城現在的運轉狀況，發現那個組織好像确實已經消失了……”

“放心吧，這裡不會有比你更會詐騙的騙子了。”雲旋說，“你對我們做的這些事情，實際上是在加速你自己的消亡，碧空城的崩壞值沒法修複，誰都沒法活下去。”

月柚：“還有，剛才那機器人，他說你答應過他，會幫他回到故鄉，那是怎麼一回事？你摧毀了他的心髒，你是殺死了他嗎？”

萊斯沒有說話，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也沒有讓月柚從他的椅子上起來，站在那裡一頓操作，最後按下某個按鈕。

“現在所有被困在幻夢車域裡的人都已經被放出來了。”萊斯說，“諾亞的是來自CRM-76的機器人，它的故鄉，早就已經不在了，可是出生在CRM-76的汽車人的身上都有着能夠制造出無與倫比環境的特殊代碼，我利用它的心髒引擎開發出了讓所有市民都夢寐以求的幻夢車域，但顯然我沒有完全理解那些代碼，如你們所見，你們想要讓所有被困在幻夢車域裡的市民回到碧空城，我已經做到了，但是諾亞已經死了，這兩件事本來就是相悖的，隻能達成一件，沒有既要又要的道理。”

“你騙了它，就像剛才你騙我們進那個囚禁諾亞的空間一樣。”月柚用一把小刀抵住萊斯的脖子，“我們不可能再相信你了。”

……

碧空城的地下車庫、無人問津的小道旁那些積了厚厚一層灰的車輛中，突然出現了許多曾經生活在這個城市的人，他們從空氣中凝結而出，神情恍惚，眼神空洞，打開車門站在熟悉的街道上，周圍的一切卻又都那麼陌生。一切都似乎似曾相識，但已經面目全非了。

有人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不相信就這麼從那麼漫長可怕的夢境中掙脫出來了，而這一切都隻是因為曾經為了試圖逃脫那個“令人窒息”的家庭，而選擇下班後躲在車裡不回家。

林躍一時還沒辦法适應自己的身體，等到終于能夠驅動雙腿行走，他試圖按照曾經的記憶找那個家，卻發現房子都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