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出來嗎?”
謝先章嗯了聲,将卡在縫隙的唐卡遞到顧玉岷手上。兩人一齊垂下頭,借着手電筒的光亮緩緩看向唐卡。
乍一看,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這菩薩的眼睛怎麼是空的?”
“看看剛才那張呢?”
顧玉岷展開唐卡,眼皮一跳,道:“也是空的。”
“畫工精湛,是幅好畫。“他頓了頓,猶疑道:“我沒你博學,也不懂什麼鑒畫,但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可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奇怪,現在仔細一瞧,菩薩和佛祖的眼睛怎麼沒了?”
顧玉岷翻面兒,見右下角有署名,也納悶起來:“我知道繪畫唐卡時有許多禁忌不能碰,比如這唐卡署名。”他用手點了點名字。“多吉次旦。”
“多吉次旦……我記得降初的父親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你的意思是,留下腳印的人是多吉次旦?”
謝先章默了默,搖頭:“可這樣也說不通,如果他是來取回自己的東西,大大方方進來就好,不會像現在回自己家跟做賊一樣。所以,留下腳印的人不一定是多吉次旦。”
顧玉岷想了想:“有可能是這個人翻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唐卡翻出來了。櫃子裡裝的東西很重,所以才會有拖痕。”
“那麼,他在找什麼?”謝先章的手腕轉了轉,順着光源在原地繞了兩圈。
腳下的木地闆“嘎吱嘎吱”地響,他輕輕擡腳,腦中浮現出唐卡上的菩薩畫像。
沒有眼睛、署名的唐卡、多吉次旦、羊圈裡的頭顱,紅色溶蟲……
這些東西根本聯系不起來。
隻是想起許算心說那紅色溶蟲腐蝕皮膚,既然這樣,那頭顱原先應該是完好無損的,用秦楓木制作的棺椁下葬百年後才會長出紅色溶蟲。因為頭顱裡有紅色溶蟲,所以才會造成頭皮和顱骨剝離的現象。
至于那根死樹上的繩索,如果說掉下來是意外,那在紅袍衣下發現肯定就不是意外。
謝先章屏住呼吸,朝四周打量。
分明有人來過!
這個人一定是借着顧玉岷與許算心不在屋子裡的空隙到達第三層的。
謝先章扭頭,看了眼顧玉岷。漆黑的環境裡,那雙清澈的眸子閃着幽光,側臉輪廓分外清晰。
他覺得在這種精神極度緊繃的情況下能看見顧玉岷,心裡倒是稍稍舒服一點兒。
算是之前說的圖個心理安慰。
眼睛很好看,好看到連雙眼皮褶皺都那麼精緻。
顧玉岷的眼睛……眼睛……眼……
等等!眼睛?紅色溶蟲長得跟眼睛似的,羊圈隻有頭沒有身軀……謝先章眉頭豎起,心裡有了一個猜測。
頭顱應該就是向導,塔圖附近有墓葬棺椁,他去過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