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楚暄帶着林轍到東宮。
來之前楚暄和林轍交代過,魏遫脾氣不太好,但心腸不壞,隻是驕縱了些,畢竟是一國太子,無論他說出多無理的話都不能與之争論。
林轍答應了。
進了門,楚暄牽着林轍輕車熟路地到達練功房,剛到門外門就被打開,魏遫今日親自迎接。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楚暄林轍一同行禮。
“不必多禮。”魏遫一拂手,待二人直起身,他的目光全黏在林轍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贊許地點頭,問道:“你就是太傅口中曾經為秦國藍田軍營三軍校尉,又是秦國上将軍司馬錯的愛徒,且立下赫赫戰功的弟弟?”
“太子謬贊。”林轍拱手,餘光瞥了下嘴角挂笑,洋洋得意的楚暄。
“若真是如此神通廣大,想來你的兵法、劍法和武藝都是上等的。”魏遫目光一亮,“昨日太傅說你射箭能百步穿楊,想來你的箭術是極好,若不然我們比試一場?”
林轍:“喏。”
三人走到最北側的射箭場,楚暄默默站到一旁,宮侍為他遞上茶水。
魏遫取了兩把弓和兩袋箭囊,這兩把弓都是上等的拓木所制,稚牛角為弓弰。
林轍握弓時略微頓住,他已經很長時間沒碰弓了,他舉起弓,定了定神,回憶起拉弓的姿勢,左手持弓右手拉弦,拉出一個滿月,蓦地放開,弓弦彈開時劃破空氣切出一道勁風,弦聲清實,左手的弓略微顫動,被他以力道制住。
林轍沉浸其中,滿意地笑了笑,仿佛回到了剛入軍營那幾年每日練習射箭的日子。
他這一番動作讓一旁的魏遫看愣了,作為習武之人僅是這拉弓的動作就能看出林轍臂力之大,内力深厚,别說他方才拉出一個滿月,自己射箭到現在拉弦就沒做到過。
楚暄也注視着林轍,那個笑容讓他有些晃神,他記得上回看到還是在林轍剛入軍營訓練的時候,那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心底頓時不是滋味。
“你我二人射對面的十個靶,以環數計分值。”魏遫的聲音響起。
“喏。”林轍拱手,“殿下先請。”
魏遫自是不跟他客氣,即刻彎弓搭箭,斂容屏氣,今日他的姿勢比昨日标準了許多,或許是将楚暄的話聽進去了,抑或是不想在未來的“師父”面前丢了臉面。
“咚、咚、咚……”十箭連發後,魏遫放下弓,看着今日的成績,可喜的是今日四發在五環,六發中在七環,雖沒有落在十環上的,但較之昨日進步了。
耳邊傳來掌聲,魏嗣扭頭,不知何時楚暄已站到自己身邊,他看了楚暄一眼,面上寵辱不驚,心中卻早已樂開了花。
而林轍從始終都看着靶。
魏遫壓住嘴角的笑容,對林轍道:“輪到你了,你若赢了,孤今日便封你為太保。”
林轍淡笑,突然走到楚暄身邊,從他的袖袋中抽出一張淨手的帕子。
“?”楚暄不解地看着他,直到林轍站回原味,用帕子蒙住雙眼。
“!!”魏遫看得驚住,還未等他做出反應,便聽得數支利箭飛射出去帶起數聲長嘯,又快又狠地擊中靶心,一呼一吸之間十支箭矢盡數射出,十環連中。
魏遫呆住了,楚暄也略感震撼,直到林轍放下弓,扯開蒙眼的帕子,二人才回過神來。
魏遫看了看林轍,又看向十發連中的靶子,此刻他激動和崇拜的心情早已勝過一切,甚至不做任何評價,直接上前一步,單膝下跪,對林轍行了個拜師禮:“師父,請收徒兒一拜!”
林轍一怔,目光掠過跪于身前的小太子與楚暄對視,楚暄含笑對他點了個頭,林轍意會,趕緊下跪,抱拳:“殿下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