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深雪閣之前,覃昭讓黎筝問路,帶他去了趟弟子别院,因為今日是宗主大婚之日,弟子院除了守門的空無一人。
覃昭躲過門口的禁制,潛入挂着“皇甫季禮”門牌的廂房。
黎筝邊守門邊問:“少主,你在幹嘛?我們這樣私進弟子院不太好吧,萬一被人看見怎麼解釋?”
覃昭往皇甫季禮的水壺裡灑老鼠藥,順便往他衣服上抹癢癢粉,忙個不停,頭也不擡道:“大人做事,小孩别插嘴,好好看門。”
黎筝:“……”
系統語重心長地勸說:【宿主,你這樣做是不對的,皇甫吉利雖然對你言語上有所冒犯,但那是因為他對你不夠了解,你何必要謀害他性命。】
覃昭驚訝:“你連名字都記不對,張三,你這系統瓦成這樣嗎?還有,老鼠藥對高階弟子頂多是瀉藥的存在,我是在替他師父考驗他!你懂什麼。”
系統:【……皇甫季禮,我說錯了而已,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即便老鼠藥不緻命,你也不能這麼惡作劇,主角會不高興的,心情至少-30】
覃昭:“名字都喊不對的廢物系統,閉嘴。”
系統:【嗚嗚。】
黎筝叫喊起來:“他來了他來了!他帶着酒壺走來了!少主快跑!”
說完下一秒,皇甫季禮推門而入,正看見覃昭貓着腰不做好事。
覃昭想照着黎筝眼睛來一拳,讓你看的是院門不是房門,他都走到房門了才喊,還在那手舞足蹈唱了首歌,請問有什麼用?
他故作鎮定地擡起頭,友善地打了個招呼:“這位小師兄,你沒去喝喜酒嗎?”
他妄想假裝小弟子蒙混過去,誰知皇甫季禮驚訝道:“喲,是師娘啊,您怎麼到弟子院來了?”
皇甫季禮長得豐神俊朗,性情也是個自來熟,大概通過人脈見到過顧清晏的畫像。
這聲“師娘”把覃昭喊沉默了,把黎筝喊沉默了,把系統也喊沉默了,黎筝抛去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皇甫季禮眼神茫然,沒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覃昭走上前,下意識做了個隔空抓握的動作。
放在以前的話,此時此刻,皇甫季禮已經被靈力彈出去,狠狠撞在門闆上了,破風會如同毒蛇纏住他的咽喉,将他勒得鮮血淋漓、哀聲求饒,把那聲“師娘”自動變換成“爺爺”。
然而,皇甫季禮跟着擡手,啪地和他做了個擊掌動作,笑嘻嘻道:“師娘,你是要和我慶祝你新婚嗎,新婚快樂。”
覃昭觸電般甩開他的手,氣得臉色通紅:“你再亂喊,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皇甫季禮讪讪道:“兇巴巴的,不過,你要拿什麼割我舌頭?拿這個嗎?”
他伸出手淩空一勾,覃昭身體不受控制,刷的朝他飛了過去,堪堪在面臨他鼻尖處停下來,差點撞他身上。
皇甫季禮笑道:“師娘剛才用的是隔空控制吧,可惜靈力不太夠,沒用出來,你要是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覃昭快要抓狂了。
他剛漲紅臉想罵人,突然感到身體一松,眨眼間形勢突變,皇甫季禮整個斜着飛出弟子房,砰地一聲摔在院落裡,砸出一個人形大坑。
庭院裡激起一陣灰塵,和他痛苦的嚎叫聲。
覃昭呆住,看見一個身影從外面走進來,風度翩翩,纖塵不染。
奚淵進門,冷淡地掃視了一圈房間,視線落在覃昭身上,啟唇問道:“我讓你帶他去深雪閣,你怎麼帶的路?”
他看的是覃昭,問的卻是黎筝,語氣帶着森冷和責備。
黎筝快吓傻了,差點在他的威震下雙腿一軟,哆哆嗦嗦道:“我我我我我們迷迷迷迷路了……”
奚淵沒管他,對覃昭伸出手:“過來。”
不知是因為他剛才那下太有威懾力,還是其他别的原因,覃昭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但并沒有碰他的手。
奚淵淡淡地收回手背在身後,這時皇甫季禮灰頭土臉地走進來,嘴角還挂着一絲血,他悶聲恭敬道:“師父。”
奚淵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片刻後,他端正地跪了下去。
奚淵說:“弟子門規,一千遍,再去敬師堂領一百鞭。”
“是。”皇甫季禮跪得很低,姿态完全地臣服,絲毫不敢辯駁和解釋,像是被摧殘多年留下的經驗。
奚淵冷聲道:“你若是再敢對他不敬,往後就不用在我門下學習了。”
“師父!弟子不敢!弟子再也不敢了!”皇甫季禮驚慌地擡頭道,“我……我隻是看師……看他有趣,就逗……就出言不當了幾句,弟子知道錯了!”
他險些咬了幾次舌頭,連忙朝覃昭磕頭認罪。
他抖得實在厲害,口鼻都是鮮血,覃昭想到他水壺裡還有老鼠藥,衣服上還有癢癢粉,清了清嗓子道:“算了,你說的沒錯,我靈力确實低微,不過假以時日,我定然能在你之上。”
奚淵側臉看他,聲音溫和了許多:“修道最重要在于修心,靈力隻是最次要的,昆侖池和丹藥,還有人為都能起到輔助作用,提升靈力輕而易舉,你無需擔心這個問題。”
他頓了頓:“在術法使用上,我會親自教你,輪不到其他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