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嘲弄的口吻說:“我如今的樣子,誰能猜到我是誰呢?換上了屈辱的女裝還不行,現在還要讓我去穿上更加煩瑣的禮裝去讨好那群人嗎?!”
站在她身前的諾拉先生擔憂地看着她,蘭斯受不了一樣挪開了視線:“别用這張臉露出這個表情。”
諾拉先生在她面前漸漸融化,他的面容不斷發生改變,最後定格在了一位棕色短發,面容并不起眼的男人上面。
他沉默地低下頭,單膝跪了下去:“我很抱歉,我并沒有想要羞辱您的意思,隻是…帝國那邊最近動作頻頻,我有些擔心。”
蘭斯陰沉着臉看着他,她胸膛不斷起伏着,半響後,她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盧沒有擡頭,隻是沉默地跪在那裡,一會後,蘭斯用冰冷的聲音說道:“擡起頭吧,加爾文,我并非要責怪你。”
加爾文·盧擡頭看了她一眼,重新站起來。
蘭斯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去處理吧,這個舞會我會去的。”随着她這句話落下,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才緩和下來。
加爾文低頭鞠了一躬,他沒像剛來那般輕松,他理智地沒在這時去打擾蘭斯,而是轉身退了出去,在臨出門的時候,蘭斯的聲音傳了過來:“注意你的形象。”
加爾文閉上了眼睛,在睜開眼時,他的面容已經變回了黑發金眸的摸樣。
随後,他轉過身面向蘭斯問了一句話:“您最近似乎對那個男仆有些過分關注了。”
蘭斯偏頭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趣味的笑:“他很可愛,不是嗎?”
加爾文注視着她半響,回道:“您要小心,他身份不明,可能是帝國再一次派過來的。”
蘭斯沉默地沒有說話,但加爾文一直沒走,她收回視線看向了桌子上褚明軒剛剛喝過的肯尼亞茶,聲音聽不出情緒地回:“我知道,但他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你别動他。”
加爾文低頭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蘭斯伸手拿起那杯肯尼亞茶喝了一口,随後,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不加糖…好苦……”
加爾文從蘭斯的房間走出來,發現褚明軒站在離門有一段距離的窗前,專注地凝視着窗外。
加爾文略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褚明軒。他意識到自己在上次匆匆見面時已經忘記了他,而現在也許是因為蘭斯的關注才引起他對這個男仆的注意。
在不笑的時候,褚明軒的側臉看上去有些難以親近,但他身材修長、背部寬闊,展現出相貌上佳和内涵兼備的氣質。這種氣質确實具備吸引蘭斯的資本,但怪異就怪異在,這種氣質似乎并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低賤的奴仆身上。
如非有意接近,加爾文有理由懷疑他目的不純。
他走過去的腳步聲提醒了那名男仆,他轉過身來時,那雙黑色的眼睛有一瞬間有了片刻的鋒芒,但很快就消失了,他低頭時,隻能感受到他的謙和有禮。
加爾文的腳步停在了褚明軒身邊,他試探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褚明軒沒想到加爾文會對他過多關注,但他的名字也不是秘密,于是答道:“褚明軒。”
加爾文愣了一下:“你是東方人?是坐船過來的嗎?”
褚明軒直起身,看着他:“我不知道,我醒來時就已經在諾拉莊園了。”
加爾文哦了一聲,他再次看了眼褚明軒一言不發的走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沒關系,無論他是什麼人都沒關系,威脅諾拉大人的存在處理掉就好了。
希望他自己學聰明點,别被我抓住尾巴了。
褚明軒再次将目光轉向了窗外,失去了采買師助理的工作之後他現在很閑,再加上沒有諾拉小姐的命令,他還不能離開這個樓層。
他注意到庭院外面寬闊的草地上有一棵格外高大的橡樹,枝葉茂盛地生長,為它身下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樹下有一條白色長椅和桌子,應該是諾拉小姐每天喝下午茶的地方。因為他看到已經有仆人去準備東西了。
“你在看什麼?”蘭斯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褚明軒驚了一下,他剛剛并沒有聽到她的腳步聲。
褚明軒随口回了一句:“沒什麼,您有需要我做的事嗎?”
蘭斯似乎才想起來這件事,她拉起褚明軒的手往距離她房間僅僅幾步之遙的另一個房間,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