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瀾今天這身打扮皆出自祺蕊之手,淺紫色的衣裙上刻着雲紋圖案,腰間系上一枚龍紋祥玉佩,三千青絲高高绾起,發髻上鑲飾各式珠寶玉钗。
這打扮其實很是簡單,最起碼以楚安瀾現在的身份,再添上一倍也不足為奇,但從整體看來,不失皇室禮節,更顯大方簡潔之美。
“妹妹今天也很好看。”楚安瀾淡淡道。身上的玉石跑起來都能叮當叮當響,她一貫如此,府中人也就看慣不怪。
“這快玉佩是母親昨日剛給我的。”楚安儀捧起一塊笑着朝楚安瀾展示。
楚母想去攔她都來不及,楚安瀾原本沒怎麼看,餘光撇到楚母的臉色,心下有了計較,在玉佩上多停留了幾秒。
“這是皇家賞得,你父親說都是恩典,不能房庫房裡堆着,要佩戴出來,好、好顯示皇家仁德。”楚母在旁急忙找補。
“娘,你說這些做什麼?”楚安儀隻覺得莫名其妙,這是皇室賜币,給太子妃的彩禮,姐姐自然是知道的。
楚母被她噎得一句話說不上來,楚安儀接着跟楚安瀾東拉西扯兩句後突然扭捏起來,拽着楚母的衣袖半天不開口。楚安瀾沒明白,這兩人是有話要對她說。不過,楚母不開口,楚安瀾自認為也沒那麼善解人意,三個人就這般沉默下來。
最後還是楚母沒沉住氣,“瀾兒,母親有些話想和你說。”對上小女兒期盼的目光,楚母提起膽子道,“聽說甯王要選王妃,你,你看——”
“姐姐,”楚安儀早就迫不及待,見楚母還是吞吞吐吐,索性自己說,“我想當甯王妃。你幫幫我呗。”
當甯王妃,好大的口氣,饒是楚安瀾心裡早有準備,心裡還是打了一個激靈。
“妹妹想讓我怎麼幫?”楚安瀾不動聲色道。
“你現在不是太子妃嗎?我聽我的小姐妹說淑妃過不了多久要辦賞花宴,名為賞花宴,實際上是替甯王選王妃。”
難不成還能沒得到帖子?淑妃就算真想内定甯王妃的名額,也不至于少了楚家這張帖,畢竟楚父的官職放在那裡。
“姐姐,你能不能幫幫忙?”楚安儀讨好一笑。
“你妹妹的意思是,你現在不是太子妃了嘛!甯王是太子的弟弟,你是他嫂子,人家都說長嫂如母,那對弟弟的婚事也是能做上幾分決斷,你看到時候能不能想想辦法,讓儀兒選上。”
“母親還真是敢想。”楚安瀾道。且不說皇家看不看她說的這點理由,太子占的是嫡,可不是長,更何況甯王的生母淑妃健在,人家母妃身體好着呢!
“我這太子妃的頭銜還沒這麼大。”
“娘,”楚安儀一聽,趕緊扯了扯楚母的衣袖。楚母連忙道,“好,這些你做不到,那你能不能找人打聽打聽淑妃和甯王屬意誰,我和你妹妹也好早早準備準備。”
“母親,”楚安瀾好奇道,“您打的這個主意,父親知道嗎?”
楚母和楚安儀齊齊變了臉色。
原來根本不清楚啊!楚安瀾輕笑,她還真當父親大喜過望,腦子都不靈光了。就連她這閨中女子都能看明白的事,父親卻犯糊塗。
楚安儀緊緊咬着嘴唇,滿臉不忿,母親隻是在席間玩笑般地替她提了一嘴,就得到父親的嚴厲呵斥,讓她和母親想都不要想。
“瀾兒,”楚母換了一種溫和的口吻,慢慢道,“人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要是你妹妹能當上甯王妃,你不也多了個人照應嗎?你和儀兒是親姐妹,都說上陣父子兵,你在宮裡多個知心人,我們家出個王妃,你父親弟弟的仕途不也更好嗎?”
“母親還是想想跟父親怎麼說。”楚安瀾道,這個家一向是楚父說一不二。
“你父親那裡我會說。”楚母繼續道,“先把你妹妹這邊——”
“母親的意思是不用管父親?女兒還沒這麼大膽子,接聖旨前一天的事情女兒還曆曆在目。”
“你——”楚母面色張紅,一時間說不上話來,楚安儀連忙幫楚母拍拍後背,轉頭不滿地對楚安瀾道,“姐姐,你現在都是太子妃了,怎麼還這麼斤斤計較?”
聽楚安儀這麼說,楚母的底氣很快就足了。“你已經是太子妃了,幫幫你妹妹怎麼了?”
她是冊封前罰楚安瀾在祠堂跪了一夜,可楚安瀾不也在楚府人面前一瘸一拐地過去領聖旨了嗎?老爺已經狠狠責罰過她,如今連管家權都讓張氏那個賤人代管,難不成她還準備讓自己這個當母親的也去祠堂跪上一夜賠罪嗎?
想到這,楚母道,“你要是如此記恨,母親今晚就去祠堂跪上一夜。”
“娘,”楚安儀驚叫,“您是長輩怎麼能向姐姐低頭?姐姐要是氣不過,我去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