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看着吳大廚,見他目光滿是鼓勵。她走上前,拿過刀,開始切了起來。
娘親還在時,她就常常跑到廚房,湊到娘親面前,看着娘親做飯。美味萦繞舌尖的時候,她懇求娘親教她做飯。
娘親首肯,她最開始學的就是做湯切菜。娘親笑摸她的頭誇獎。
後來……
紅葉切了起來。
她的眼中,隻有刀和菜。
有點慢呢,還厚薄不一,這可怎麼辦呢?
她不由加快——
“哎呀!——”
她快速的抽手,鮮紅的血液已經流了出來。
“切到手指了?來,讓我看看。”
紅葉忍痛把手指往前伸到吳大廚面前,吳大廚一把抓過,問:“疼嗎?”吳大廚很迅速的從口袋中拿出一小瓶白藥,在血口處上了藥,扯過備用的白紗布,為她包紮起來。
“切菜可不是要快就好,最主要的就是切得粗細厚薄一緻。都得需要練習啊。先學習吧。”
紅葉握起手指,點頭。
“這切菜,也有刀法,諸如直切、推切、拉切、鋸切、鍘切和滾刀之類的。直切會吧。要求刀具垂直向下,左手按穩材料,右手執刀,一刀一刀切下去。”
“你最近就先練習這個刀法吧。我給你示範一遍。最初練習的時候,切的慢一點也無妨,等到熟練了,自然而然的快起來。”
他說着,拿一根黃瓜示範了一遍。
還沒問清紅葉看清楚了沒,前堂的夥計就跑來報菜名。
吳大廚照例的應:“好嘞。”
然後,又問:“看清楚了嗎?手可還疼?”
紅葉說:“不疼了。我也看清楚了。這直刀法就是平常切菜的刀法。”
“好,那我們開始。”
紅葉點頭。
竈火重新燃燒起來,火紅火紅的,耀得紅葉的臉頰燒紅。廚房的溫度重新高溫,熱汗再次流遍全身。
手指自上藥包紮後,也不怎麼疼。
她想:好在抽手快,不然手指都被我切斷了吧。我什麼時候也變的這麼急切了。什麼都是要慢慢來的。如今切不好菜,并不代表今後也切不好。隻要反複的練□□有一天,我就會成功的。
不斷重複一件事,哪還有不成功的道理呢。
就像走路說話,從幼童時期覺得萬般艱難,但在不斷反複的做重複的事,現在對于四歲的孩童都是最簡單不過的事了。
重複做一件事,複雜的也會變成簡單的。
一天就在紅葉内心不斷思考中度過了。
這一次傷手指的事情,讓她更加懂得了忍韌二字。
急于求成,說不定到最後什麼都沒做成。
她的心情一下子輕松許多。
回到住處,看到昨晚洗好的衣物,都已經晾幹,再次高興起來。
她收的時候,還能聞到淡淡的皂香和陽光的香味。
很好聞呢。
她把床重新鋪好,躺了上去。
“衛紅葉,你要慢慢來學,慢慢練,一定會成功的。”
錢錢在床邊搖着尾巴,認真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這今後的幾天,李大娘知曉紅葉把手切傷後,就免了她洗菜。她很自責的臉紅,幹得越加起勁兒了。
轉眼,就到了五月五端午節。
這天,老闆娘親自放了大家的假。
這日,也鮮少有人下飯館,但不妨礙有人來。
老闆娘親自掌廚。
老闆娘的兒子,喚作李行,也在這日歸家了。
李行年僅十三歲,是過了縣試、府試兩場考核的學子,赫然是個童生。
李大娘津津樂道的就是這個。
明年,隻要過了院試,就是秀才了。
而秀才,李行說,不在話下。
紅葉沒什麼親人,她如常來到飯館,就看到李大娘李大叔和一個陌生的少年說笑。
她進來,李大娘忙拉着她介紹說:“這是我兒子,李行,是個童生。現如今,在附近的攬菊書院求學呢。阿行啊,這是紅葉,挺好的一個小姑娘。”
紅葉就和李行互相見了禮。
一上午都沒有客人,覺得自己今天來,挺尴尬的。
看着人家一家三口的有說有笑,她就覺得自己處處不适應。
她自己躲到廚房包粽子,過了一會兒,李大娘也過來了。
不過片刻,就已完成。李大娘讓紅葉生火,準備蒸粽子。
中午時,打了午時水。飯後吃着粽子,發呆。
好在下午,來了一位小公子。
聽說,是李行的同窗。
點了幾樣菜,李大娘做好後,親自端了去。
紅葉看着竈火上的砂鍋炖湯,這才覺得有了用武之地。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想了想,揭開一點,有點疼,忙松了。
痂還結好呢。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再次切菜了。
過了一會兒,李大娘回來了。
看了湯汁,說:“還差些火候。你就在這裡看着火,我到外面,好了喊我。我來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