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把大夫的話記在心裡,送他出了院門。
她趕緊回了院落,随手折下一根細樹枝,在土地上寫了起來。
寫最關鍵的點。
她寫的認真,倒沒注意不遠處的狗,直到犬吠聲傳來。
紅葉聞聲看去,一眼就呆住了。
錢錢?
紅葉立即站起身來,跑了過去,狗也歡快的叫,歡快的搖尾巴。
如果這隻狗是錢錢的話,那它胖了好幾圈啊。
紅葉跑到跟前,蹲了下來。狗跳起來,沒夠到她,就被脖子上的繩索牽扯住了。它隻好屁股對着她搖尾巴,掃她的臉。
紅葉:“……”
如果說,七、八歲的紅葉還會抱狗逗狗,和狗愉快的玩耍,那麼,十二歲的她,就不一定會這麼做了。
時間會把一個女童變成一個少女,也會把兒童時期的特性過濾掉,蛻變出少女幹淨溫婉的一面。
然而,曾經和自己相依為伴的狗就在眼前,紅葉的心也激動起來:“錢錢,是你嗎?”
狗汪汪兩聲,狗頭溫順的蹭她伸過來的手。
“真的是你啊,錢錢!”紅葉終于忍不住,抱住了它。
不管了,什麼幹淨不幹淨,她都不管了。
“咳。”
紅葉驚了下,轉頭。是薛祥。
她松開狗,摸摸它,站了起來。
薛祥開口說:“到飯點了,你換身新衣,洗幹淨手。”
謝氏和薛五姑娘親自帶來的婢女,下人們自然很有眼色的把她有關的一切備妥了。
這兩年,常下廚的紅葉,也養成了愛幹淨偶爾潔癖的習性。
從前在農家還真沒那麼在意,平常也是臉淨手淨衣服淨就可以了。到了天熱才洗澡。
如今,現下,紅葉就想洗澡了。
她對狗揮揮手,說:“錢錢,我去洗手了。”
說罷,先往院中洗漱廳,用瓢子從桶中打了水倒入盆中,然後濕手打皂出沫,用水洗幹淨了,再把盆中水潑掉。随後進屋,換了身幹淨的婢女服。
薛府的婢女服繡花更好看,用料更舒适。雖然都是棉布,但摸着就是不一樣。
大抵公侯之家所經營的産業更大吧。
出屋後,往狗窩瞅,正見薛祥給錢錢倒吃剩下的飯菜。
再往院子裡瞧,原來,下人們都吃好飯了,除了她。
桌子上還留有一碗飯,用一個空碗反蓋着。
紅葉走過去,坐下來,掀開空碗,是一碗面。也确實餓了,她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薛祥走了過來,然後坐在了她的身邊。
雖是重逢,但畢竟相離多年。兩人之間有了陌生感。也因此,紅葉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
吃完飯,自有人把碗筷放入木桶内,送入廚房,專門洗刷。
紅葉在用飯的時候,一心二用,在想往事。在侯府,見到錢錢,她心中有了判斷。因此,她開口問:“我失蹤後,你們找過我?”
“是。”她的問話,像打開了匣子,薛祥一口氣便把之前的事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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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午後失蹤,當天晚上,飯店的人就知道了。
紅葉是回到住處收拾東西的,按道理最遲傍晚就回來了,可是沒有。而最近,女孩失蹤案鬧得人盡皆知,大家也很快聯想到了,商量後,兩人結伴尋找。找遍整個城市,也沒有找到。第二天清早,便報案了。
接案的官也隻是接了,是否辦案不可知也。隻知道,失蹤案最後被設成迷案。
薛祥是在五天後知道的。他好不容易記了為政篇的前三段,還想着紅葉會用多才時間記下呢,誰知,到了飯館,才知道紅葉已經失蹤了。
他立即跑回書院,把這件事告訴了公子。公子聽後,愣了下,然後放下書本,出了書院。
公子不常出去,這次不僅出去,還直接見了趙縣令。
随後,趙縣令開始命衙役每天在京城巡邏,而公子出了縣衙,卻說:“紅葉怕是找不回來了。”
薛祥當場就哭了:“公子,我們再找找吧。”
公子歎氣,看着薛祥哭得稀裡嘩啦,也隻有點頭。
他帶着薛祥尋了李大娘,問起紅葉的事;又在那日見到紅葉的街道處,開始詢問人。
通過蛛絲馬迹,他找到了紅葉的住處。那個被李大娘說的紅葉養的小狗在院子裡不停的跑來跑去,顯得狂躁不安。對于他們的侵入,也一直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