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大概是天氣逐漸變熱的關系,三木的生意也開始好轉了起來。尤其到了晚上八九點的時候,下班的白領、附近的學生以及逛街歇腳的情侶,都會來店裡喝一杯咖啡,小憩上一段時光。
十點半,商場打烊,咖啡店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蔣梨在吧台後清洗器具,林隐則幫忙收拾杯盤和桌椅。
門口突然響起了風鈴聲,小乖立刻竄到門前,随即不安地叫了一下。
林隐回過頭,一個滿臉蠻橫的花臂男正踏進店裡,一邊四處張望,一邊直着脖子大聲喊道:“誰是林隐,把林隐給我叫出來!”
蔣梨不等林隐接話,已經大步跨出吧台,對着花臂男冷冷地甩了甩短發:“你哪位!”
“我老闆要找林隐問話,是你還是她?”花臂男用下巴在蔣梨和林隐的臉上徘徊了一圈。
蔣梨也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着男人,視線最終停在了他那兩條花臂上,皺眉問道:“你老闆?”她不記得自己招惹過什麼厲害的人物。
“顧氏集團三太子。”花臂男不耐煩地用眼角斜睨着蔣梨,仿佛在等待她露出震撼的表情。
“嚯。”蔣梨垮下臉,抱臂譏诮道,“我說是誰,原來是顧三。怎麼?他養的狗現在都這麼沒禮貌了麼?”
“你說什麼?”花臂男慢慢皺起臉,有點吃驚蔣梨的放肆,“你特碼有種再說一遍!”
“你耳朵不好還是我剛才說得不夠清楚?我說你是顧,禦,養,的——”
“他來找我幹什麼?”林隐淡淡打斷蔣梨,走上前将男人的手臂按下去,“我就是林隐。”她又回頭安慰蔣梨道,“好了,交給我處理。放心。”
“你,跟我走!”花臂男頂了頂腮,狠狠瞪了一眼蔣梨,然後将頭扭向門外,對着林隐說,“老闆在車裡。”
“他哪根蔥!想見誰就見誰?”蔣梨一把拉住林隐,“他自己沒腿嗎?他是走不過來嗎?”
花臂男已經擡腿出門了,聽見蔣梨的話又伸回來,滿臉都是想揍人的表情。
林隐連忙擺了擺手,對着蔣梨說:“沒關系,我去去就來。”随即率先踏出店門,側頭看向花臂男,“走吧。”
花臂男不再理會蔣梨,帶着林隐快步向廣場走去。
繞過店門口的花壇,廣場中央有一個碩大的噴泉。
林隐跟在花臂男身後,剛轉過噴泉,就看見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停在那裡,一個俊秀又帶着點稚氣的年輕男孩正懶洋洋地靠在車身前,臉上寫滿了不耐煩的神色。
果然是顧家三太子,顧氏集團董事長顧縱海的小兒子,也是黃婉華的獨生子,顧禦。
“老闆,人來了。”花臂男跑向顧禦,臉上堆滿了谄媚和恭敬。
顧禦擡眸,冷冷睨向夜色中的林隐:“你就是林隐?”
今晚是林隐第二次見到他。
第一次是在三個月前的疏影巷78号。那天她隔着人群,看得不算清楚,隻依稀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由着她遠遠地比拟與他的相似之處。
這一次雖然是在深夜,但廣場上的燈很亮,噴泉池裡也有光,剛好将他的臉照得透亮而清晰。
他的臉型與黃婉華十分相似,是瘦削而逐漸收窄的線條。雙眸狹長,嘴唇略薄,唇角始終挂着一絲不近人情的戲谑與傲慢。
林隐目光閃動,看着眼前這個或許是她同母異父的兄弟,心底突然泛起了一股酸澀的滋味。
她想,憑什麼隻有他得到了母愛。
顧禦冷着臉,眉頭緊鎖,似乎還在等待林隐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