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懷玄?這名字……”似乎有點耳熟,她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
“怎麼?”晏淮鶴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問。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
祁桑重新望向被擡上來的第四件拍品,也是一根什麼鳥類的羽毛,赤紅色的,還往外冒火。
李夢生眯起眼,僅僅用一句話将這拍品介紹完:“羅浮護宗神獸,鳳座陵光的翎羽!”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陣嘩然,似乎還有羅浮仙宗的弟子在吵些什麼。
祁桑挑了挑眉,天地一擲倒是敢接,真不怕得罪羅浮。
這就跟有人潛入陸吾偷偷摸摸拔下山君的一根胡須放到這裡明碼标價拍賣,在場的陸吾弟子肯定會覺得氣憤一樣。
晏淮鶴想起什麼,喟歎一聲:“原來舅父近來說的就是這件事。”
“什麼事?”
“他說,有位尊者近來十分頭疼後輩的教導,那孩子花光了家中的靈石,便光明正大向羅浮掌門取了一根陵光翎羽打算拿去換靈石,填補家用。”
“……”祁桑一時不知該以什麼反應應對,随後這根翎羽以“三千萬靈石”的拍價被剛剛那位拍下白鳳翎羽的人拿下。
她望着水幕上的數字出神,良久才出聲:“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拔幾根大貓貓的尾巴毛來天地一擲拍賣……”
這種風氣絕對要被遏制,不然幾位神獸還能完好麼?
接下來,除了妄生草是晏淮鶴所需,他有出價拍下以外,其餘的拍品他們都不感興趣。
祁桑注意到最左側的那位競拍者似乎獨愛這些華麗漂亮的東西,隻要遇上,就會出價拍下來。
其他人也注意到這點,甚至有好事者起哄,跟着加價,眼看着這第十五件拍品要直奔“二十億靈石”價位,那人卻突然不再出價。
她回憶了下這人拍下的東西,攏共有五件,天地一擲的拍品不過二十件,這人便占四分之一,總價估摸着也有十億靈石了。
就在此刻,整個天地一擲忽地傳來一陣猛烈的震動,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魔氣随之蕩開。
祁桑霍然擡頭,看向魔氣傳來的方向,不禁喃喃道:“晏晏?”
晏淮鶴聞言,茫然地看着她,不确定她方才出口的那兩個字喚的是誰。
她反應過來,沖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我不是在叫你。”
聞言,他不禁垂下眼簾,眼底劃過一絲怅然,随後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
雖說自己也察覺到一絲魔氣,卻無法确認方位,但祁桑對魔氣的感知遠比他要強,想來她會有此反應,是因她認識這魔氣的主人。
想起不久前見過的辛凜,晏淮鶴沉聲問:“你認識那人?”
“還不能完全确定。”祁桑擡頭按在自己的眉心,清心扣的光芒緩緩亮起,可沒過多久又暗了下去。
在天地一擲的陣法内,清心扣的感應受到幹擾,無法确認那人是不是晏樂。
她長長呼出口氣,晏樂為何會在水清天?
如此想來,朝來庭作為三界中立的存在,除去出身玄易閣的庭主,其餘兩界自然也要派出人手,才不失公正。
朝來庭是由無妄淵牽頭的,在如今魔尊淩離對仙魔盟誓大有意見之時,能被派來朝來庭、又足夠代表魔界的人選有很大可能會是晏樂。
等會兒拍賣結束,她還要去找倚晴他們彙合,抽不出時間去确認此事。
“晏淮鶴。”她看向他手裡裝有妄生草的木盒,有了主意,眨巴眼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朝來庭?”
晏淮鶴愣了愣,這大概是祁桑頭一回以如此神情與語調同他說話。
不知為何,心底莫名感到一絲不悅。
她在期待着與誰碰面,而這個人比他還要早認識她。
彥彥?還是燕燕?
他的聲音很低,讓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緒:“你要随我一道去朝來庭?”
祁桑點點頭,她的意思還不明顯麼?
“可以。”晏淮鶴垂眸,耳畔是競拍的嘈雜聲,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但有個條件。”
聞言,她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她陪他一起去朝來庭尋水生火蓮,還要條件?
但她一個人大概是無法進入朝來庭的,眼下晏淮鶴既然一定要去朝來庭一趟,和他一起是最好的選擇。
“今日,不可再連名帶姓地喚我。”
“啊?”她沒聽錯麼?
祁桑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那我該叫你什麼?師兄麼?這麼突然……”
難道說,她成天連名帶姓地叫他,讓他感到冒犯了?
晏淮鶴定定地看着她,輕聲道:“喚我的字——望松。望月的望,松柏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