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怔然地聽完他的這句話,他這是對自己剛才那句話不夠相信麼?
她低下頭,極力忽視神魂傳過來的感覺,随後擡眼看着他,認真道:“這是兩碼事。但你要是還繼續下去,我真的要生氣了。”
他低聲笑起來,唇蹭了蹭她鬓邊的發絲,喟歎一聲:“這到底是你醉酒後的真心話,還是胡言亂語哄我開心啊……”
“都說沒醉,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的神魂再不出去,我就要揍你了!”
他漫不經心道:“那就揍吧,我真的控制不住。”
“……”
祁桑揮起拳頭,最後還是沒有打下去,低聲喃喃:“晏淮鶴,别讓你的神魂蹭來蹭去,渾身都癢,又有些熱,不是疼,太怪了。”
“……嗯,我盡量。”晏淮鶴瞧着她紅撲撲的臉,輕聲回。
盡量的結果就是神魂磨蹭的動作變緩,她埋在他的肩窩處嗚嗚咽咽忍了好久,可那神魂還是不肯離開,鬓發被細汗浸透,晏淮鶴聽着也不算好,喘息聲一聲比一聲重。所以,這神魂是真的不聽他自己的話?怪不得總是會被幻境迷惑,這神魂控制能力太弱了。
她受不住了,磨了磨牙,兀自開口問他:“我能咬你麼?”
“咬我?”
沒等他回答可不可以,祁桑張口咬住他的喉結,牙齒輕輕劃過,沒敢用力。
晏淮鶴悶哼了一聲,伸手去制止她,卻未使上力氣,虛虛地扣住她的肩膀,隻餘壓抑而沉悶的喘息。
咬着沒有什麼用處,她還是覺得一身的燥意和癢意找不到發洩的出口,反倒是聽到他克制的聲音,勉強有什麼感覺掠過心頭,将那些異樣蓋過。
祁桑呼了口氣,眨眼看他,看他泛紅的眼角,抿了抿唇,手攏在他的臉上,仰頭張口好奇地舔了舔他的唇。
手指觸着的肌膚霎時燙了起來,她瞧見他耳垂紅了一片。
方才咬她的時候不是相當自然麼?原來耳朵也會紅啊,怪不得要遮住她的眼睛。
“别看我……”晏淮鶴又想去遮她的眼,卻被她一手撥開。
祁桑壓住他亂動的手,饒有興緻地親了親他的唇,又咬了口他的臉,最後輕吻在他的眼角。
雖說那些奇怪的感覺還是沒有褪去,但心底莫名被另外一種滿足填滿,如甘霖般撫平了那些幹渴的癢意。
滿足?
她想起他曾經說過的一番話。
他說,等自己什麼時候生出想要觸碰他的念頭,不是因為傷,也不是因為不可控的意外,就僅僅隻是單純地想要碰到他時,就能明白他那時的想法……
可她還是有些懵懂,觸碰為何會帶來滿足?她回憶過往的記憶,從為數不多的例子中尋找相似,極力撥開眼前層層疊疊的迷霧。
或許,這種滿足不隻是因為觸碰,最重要的是觸碰到的人本身。
自己會因為靠近晏淮鶴而感到滿足麼……
她眨着眼,含糊地道:“所以晏淮鶴,你不是親人,也不隻是同門,和倚晴、晏晏她們也不一樣……你對我來說,究竟算——”
話說到一半,她便頭一歪,閉上雙眼栽倒在他懷裡。
此刻恰好子時。
居然就這樣睡着了……
晏淮鶴無奈地長歎一口氣,扶住她往地上歪倒的身子,在心中對自己的神魂淡淡道:“好了,退出來吧,她該休息了,别再鬧她。”
白色光團微微顫動了下,露出被團在中心那赤紅色的一角後,它跌跌撞撞地飛起來,帶着她的神魂回到了識海上空。
它“瞧”着陷入沉睡的神魂靜靜看了一會兒,分出絲絲縷縷的魂絲溫柔地摸了摸,才一步三回頭似的,從她識海中撤了出來,不情不願地鑽回了自家識海。
僅僅隻是單純地貼着、抱着,神魂就近乎要“叛變”不再回來了,對上她,自己可謂是毫無招架之力,完全失卻了冷靜自持。
晏淮鶴從她手中抽出手,兩人的手心都浸着細汗,随後抱起她,将她放在床榻上,替她心無旁骛地解開外衫,取了幹淨的巾帕動作輕緩地幫她擦了擦臉。
明月高懸,他坐在床沿靜靜地看着她,随後不知想起什麼,攤開手掌,在她手的一側比了比,才緩緩地替她将那銀戒圈上。
“說好的在意,明日醒來可不許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