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都要笑僵,卻還要裝模作樣地翻了翻這本注解,而後才道謝:“多謝表哥好心贈我。”
她又遞到他跟前:“但無功不受祿,我若收了,傳出去對你我都不好。表哥拿回去罷,心意我領了。”
裴炆欽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哪裡有這樣直接的女子?
他送她東西,确有一點小心思,但她這樣直接地點出來,卻讓他有些無所适從了。
裴炆欽道:“表妹不必客氣,你我表兄妹,你隻當是哥哥贈給妹妹的好物。”
不等顧窈吱聲,他接着道:“窈表妹若實在不好意思,便教表哥我踢蹴鞠罷。”
“且瞧你身姿與目力,想來玩投壺也是上佳,若是有空便教教我。”
顧窈快要被這直接豪放的上京人吓死了。
上京官家公子哥兒都這般輕浮麼?
不說他是魏嫣的心上人,隻說她二人都僅僅是魏府客人,怎能在旁人家裡私相授受?
便是顧窈不懂這些禮儀,也知曉這大不合适。
豈止是不合适,讓魏老太太曉得,指不定要将她生吞活剝了。
想起她那日指責自個兒耽誤盧佩秋的名聲,顧窈抖了一抖,頭疼不已:
“表哥,你自個兒留着罷。投壺、蹴鞠我都教不了你,你若實在想學,就找旁人。”
顧窈匆忙行個禮,三步并作兩步,趁着裴炆欽還發懵便轉身離去。
望見佳人匆匆離去,背影疏離,裴炆欽一聲歎息。
他終究是太心急出手了。
隻是昨日,瞧見魏璟望顧窈的眼神,加之連魏瑜那個臭小子的偷偷打量,讓他生了危機感,想要快些抓住表妹。
且最教他心亂的還是表妹與大表哥之間的獨特。
顧窈不過一介孤女,怎就敢那般看着大表哥呢?
而大表哥這最重規矩的人,竟就那樣不輕不重地放過了她。
論起來,做魏家嫡長子的妾室自然比做他的好。
他若真想俘獲佳人芳心,須得在平日裡下手。
輕風細雨,隻盼表妹能向他打開心扉。
這樣一來,以她的蹴鞠技藝,加之他上一屆搏出來的名聲,蹴鞠會歸于他手,便指日可待。
他眉目微皺,方一轉身,便瞧見魏妘身邊的丫鬟寶月站在不遠處,不知來了多久。
寶月一見他看到她,立時蹲身行了個禮,隻道自個兒要去尋魏妘,便飛快走了。
裴炆欽觀她方向,卻是往魏嫣的小院而去。
他素來知曉魏嫣、魏妘兩位表妹對他青眼有加,然以裴家今日之勢,這二人他哪個也娶不起。
今日給顧窈獻殷勤被瞧見了也好,隻盼她們若是知曉,往後莫要再來糾纏于他。
裴炆欽略歎一口氣,腦子裡又想其餘能與顧窈套近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