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掀了簾子進來,他眉目冷冽,給老太太行個請安禮便坐下來,又見顧窈還呆愣愣站着,道:“站着做何?”
顧窈忙退後坐回盧佩秋身側,松開了緊攥的手心。
大太太道:“這孩子想是開心壞了,方才老爺道要給阿窈做個好打算呢。”
魏珩眸光往顧窈身上轉了轉。
他淡淡抿一口茶:“表妹的事不必急,她才入府多久,太過急迫倒顯得魏家容不得人。”
大老爺大太太臉色俱是一黑,就連老太太亦是有些不虞。
顧窈卻松了口氣。
魏珩這人,雖總冷着臉,但隻要有他在,加之于在她身上的壓力仿佛就減小許多。
就好似,他是她的靠山。
此刻,靠山開始被抨擊:
“不急?你當哪個都如你一般!二十一了還不議親!公……有人屬意你,你倒還不樂意。”
說話的是魏既明。
他本就對長子不滿,如今見他方才來便打臉自個兒,一時氣不過,衆人面前也不打算給他面子。
老太太幫着:“阿珩,你父親說得有理,過幾日公主宴請,你也去便是。”
繞來繞去,又繞到這一遭事。
魏珩周身更冷寒。
家裡人對依附權貴一事格外熱衷,歪心思動了一堆。
方才說顧窈,大抵也是要拿她的婚事做文章。
他道:“在妹妹們跟前說這些,總歸不好。況過幾日我須得出京公幹。”
老太太一見女孩們果然面露尴尬,顧窈尤甚,也知自個兒着急上火,竟順着大兒子堂而皇之地說起了婚事。
見大兒子面色陰沉,不願他父子二人再生嫌隙,隻得到:“外去可要好好照看自個兒,莫要太疲累。”
魏珩應過後,又說起要将裴炆欽推薦至國子監上學一事,此言一出,個個都有些訝異。
“怎這般突然?”老太太問道。
魏珩答:“炆欽才學不錯,然魏氏學堂比之國子監到底差了一截。我既為官,為自家表弟推選入學也是應當。”
大太太心中快要噴出火來,但顧忌着丈夫與婆婆,卻隻溫柔一笑:“阿珩,有這樣好的機會,你怎麼也不想想親弟兄……我們阿瑜也去得啊!”
魏既明亦是不滿。
裴家雖是他嶽家,但哪兒比得上親兒子。
這逆子有甚麼好事便隻想着裴家,果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魏珩臉色淡淡:“我倒是想推選阿瑜,但他之六藝,哪一樣能過入學考試?”
魏瑜也在場,一時臉色泛紅,卻并未流露出不滿,反而點頭:“大哥說得對,還是推選裴表哥罷,他比我更合适。”
大太太狠狠剜了兒子一眼,怒其不争,真如那扶不上牆的爛泥。
魏珩又道:“況他在我跟前,我手把手管教着,總比他去國子監空度時日好。”
魏瑜臉色複又變苦,縮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其實于魏珩而言,若是作出決定,便隻是知會衆人一聲。
他掀起眼皮,掠過眼巴巴聽得認真的顧窈,眸光落在親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