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後面是怎麼睡着的,施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半。
壓在小腹上的熱水袋已經基本涼透,取而代之的是一隻胖嘟嘟的太監貓,恒溫動物,天選暖腹奴。
身上被壓得有些麻木,施韫緩了會兒,坐起身一把撈過了舞獅。
一人一貓四目相對,施韫盯着目光炯炯的舞獅佯裝嚴肅道:“說!誰派你來的?”
舞獅懶洋洋地“喵”了一聲,肥胖的身軀竟靈活地從她手裡出逃,然後搖着兩瓣屁股妖娆地從留有的門縫施施然走了出去。
大概是跟江湖的兄弟學的技藝,舞獅一個家養廢材突然有一天就學會了開門,不過多半是用在開零食櫃偷吃,或者夜裡潛入施逸的房間胖揍對方,像今天這樣溜進施韫的房間安靜貼貼倒是未曾見過。
睡一覺起來人已經無比精神,幽靜的夜裡,人總愛胡思亂想點什麼。
譬如周澤鐘升溫的冷臉、健壯的身體、有力的雙手、壓抑不住的喘息......
再想下去就該到少兒不宜的畫面了,施韫趕緊甩甩腦袋,試圖抛棄這些不應該的想法。
但毫無作用。
思維過度活躍了,施韫幹脆打開網易雲準備深夜emo一下,好把這狂躁的念頭給強行壓制下去。
随手播放首頁的推薦歌曲,是林俊傑的《我還想她》。
“别告訴她,我還想她。
恨總比愛容易放下,
當淚水堵住了胸口,
就讓沉默代替所有回答~”
效果真好,悲情的副歌部分剛剛唱響,施韫就徹底玉玉了。
她啪地一下把溫柔的男聲掐斷,對着空氣揮舞了好幾拳,還是覺得心裡悶悶的。
沒再糾結,施韫跳下床趿拉上拖鞋就往樓下施逸的房間跑去。
施逸的房間從來都不鎖門,所以她很輕松就溜了進去。
随手搬了張椅子擺在床頭,施韫坐在上邊盤着腿,就這麼定定地看着熟睡中的傻哥哥。
施韫堅信人一定存在第二雙眼睛,否則雙眼緊閉的施逸怎麼會突然意識到她的存在?
夜色暗暗,屋裡唯一的光線來自窗戶透進來的月光。
施逸一睜眼,就見到一張面色蒼白的白裙女人,這把他着着實實原地吓飛出去了半米。
“啊啊啊啊啊啊啊!”
施韫啪地一下按亮床頭燈,她面無表情地開口:“你在大驚小怪什麼?”
原來女鬼是妹妹,施逸頗覺無語:“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好一個人繼承全部家産?”
“我更喜歡躺赢的感覺,可缺不了你這個忠誠的奴隸。”施韫沖他扯了個鬼臉。
施逸敲敲她的腦袋:“你晚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别是血流成河了吧?”
施逸今年二十七歲,比施韫大了整整五歲,雖然平時嘴貧,但其實對這個妹妹心疼的緊。
小時候施父工作特别忙,家裡又缺少母親這個角色,所以兩人的生活多半靠相互依偎。
施逸初中上生物課時,正好有一章學到生理知識,裡面詳細講述了女生生理期的全過程。
那時施韫才上小學二年級,但施逸早早就開始操心這件關乎成長的大事。
那時的他頂着變态的名頭到處問班裡女同學初潮的時間,好給妹妹做參考,也方便他提前做準備。
通過對班裡二十三個女生做的調研,得知大部分女孩的初潮時間在十二三歲,于是他默默在施韫滿十二歲生日的那天日曆上标了個大大的紅星做醒目标識,卻沒想到施韫的初潮比他預計的時間提前了整整三個月,真是把他打得措手不及。
那天他剛下完晚自習回家,看到施韫紅彤彤的睡褲時,他差點沒吓暈,但還是撐起一副大人樣,手把手教妹妹使用衛生巾,告訴她生理知識。
無論兩人再怎麼打打鬧鬧,施韫其實對這個哥哥依賴得緊。
施韫難得沒跟他對嗆,隻是溫順地靠在他肩膀上,嘴裡一字未言。
施逸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歎了口氣:“要是舍不得就複合好了,幹嘛為難自己,反正他也對你餘情未了。”
“我感覺他媽媽應該不太喜歡我。”施韫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