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韫今天攏共就一節課,一整個下午都沒事幹,索性約了同學去看新上映的電影。
電影結束時才五點出頭,大家琢磨着要去吃海鮮大排檔。
但施韫沒準備再參與:“男朋友等着呢,我得回家了。”
“喲喲喲,夫管嚴!你可給咱女性地位拉低了啊!”
“可别這麼說,要我對象有施韫男朋友十分之一強,我都得把人栓在我褲腰帶上,生怕人丢了。”
幾個人笑嘻嘻打趣着,施韫彎起眼笑了笑:“在理,我馬上就下單一根繩子。”
施韫趕到家門口時才五點半,距離周澤鐘固定的回家時間還差十五分鐘。
她沒密碼,進不了門,但這剛好如了她逮兔的願。
連着刷了兩個視頻,時間恰好跳到四十四分,對面的電梯也正在穩定下行趕往樓下。
見狀,施韫立刻把雙肩包摘掉抱在胸前,然後整個人靠坐在牆邊上,擺出一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模樣。
電梯門打開時,羅旋正對上施韫那副紅彤彤的兔眼。
他思考了一下,才遲疑地開口:“施小姐,你這是得紅眼病了嗎?”
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白瞎給自己脆弱的眼珠整上兩滴刺激滴眼液了。
施韫有些頹然,她站起身問羅旋,“周澤鐘呢?他怎麼不下班?”
“周總中午就下班了,”羅旋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不出意外,他應該已經落地東京了。”
氣惱的施韫狠狠跺了跺腳,四五公分的鞋底敲得地面悶悶作響,“他出差居然不告訴我!”
“别氣别氣,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羅旋小心翼翼安撫着面前的祖宗,他解開門禁邀請道,“要不你進來坐坐,順便吃頓晚飯再走?”
在收到任務之後,羅旋一直在思考周澤鐘嘴裡的流浪漢到底指什麼。
趕來的路上,他差點給樓下撿廢品的大爺捎回來吃晚飯了,還好理智拖拽了他。
到見到施韫的一瞬間,他機智的高情商在腦中狠狠呼喊:是她!是她!就是她!周澤鐘心裡無可取代的命中流浪漢!!!
于是,羅旋就這麼認定了今日的公益目标。
羅旋都有的門禁她沒有,施韫更氣了,她陰陽怪氣道:“你說得對,我就是得了紅眼病。”
如果深陷沼澤,那麼無論如何踏步都該是錯的,知道真相的羅旋欲哭無淚。
但還好,施韫氣歸氣,人到底還是跟着進了家門。
施韫腳下的鞋又被甩得飛舞起來,二保姆雷達發動,羅旋馬不停蹄把鞋給擺了個闆正。
緊接着他端了一杯溫水放在施韫桌前,好聲好氣道:“小姐,請喝水。”
施韫朝着監控的方向端起水杯,仰起頭咕咚咚灌進肚裡,眉眼堅毅,頗有種英雄飲酒的豪邁氣概。
見開端進展如此順利,羅旋忍不住鼓起掌開始無腦吹捧:“潇灑!潇灑!我輩豪傑!”
然而施韫根本不搭腔,她其實隻是剛剛在電影院吃了太多爆米花,嗓子齁得慌而已。
氣歸氣,但如果借着這勢跟周澤鐘賣個乖,讨個好,這對她百利而無一害,她何樂而不為呢?
好言好語把人安撫妥當後,羅旋馬不停蹄進了廚房準備進行下一個任務:完成洗碗池裡餐具的清潔工作。
洗碗池裡就一碟一杯,甚至還是無油的那種,羅旋三兩下就把餐具給清理幹淨了。
按照周澤鐘發來的十分鐘語音,羅旋像個墨守成規的古闆學生,一字不差地完成了語音食譜變現。
桌上擺了三道菜,一道白灼蝦、一道西紅柿炒雞蛋和一道清炒上海青。分量不大,均是一人食的量,顯然是為施韫量身定做的成品。
這搭配形式,羅旋肯定受過周澤鐘這位幕後高人指點。
前夫哥果然還是放不下自己,施韫心情大好,在對座大廚的炯炯目光下,她很配合地夾了一大筷子青菜入口。
有點齁......鹹?
施韫欲言又止地看向面前的羅旋,說:“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清爽系男孩,沒想到居然這麼重口。”
羅旋試圖辯解:“我按照周總給的菜譜嚴格執行的,他的話在我心裡重千斤,所以下手難免重了點。”
角落的監控突然傳出冷冰冰的上司聲音:“‘鹽适量’這句也非得千斤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