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吓死了，遲未晞這才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松下來，趕緊确認，“他是一直都沒有女朋友嗎？”

溫嘉檸呆愣地：“啊？”

說起來，溫譽文和她媽媽溫清如是兩個徹底的極端，溫嘉檸點了點頭：“嗯，一直都沒有。”

等待答案的那兩秒，遲未晞覺得倍感煎熬，現在高懸的心終于落下實地，她又開始聲音變小，忍不住做賊心虛地追問：“為什麼？”

溫嘉檸看向她。

她趕緊掩耳盜鈴：“我隻是有點奇怪，感覺小舅舅應該有很多女生喜歡的。”她又開始發酸了，“他一個都沒看上嗎？”

然而溫嘉檸神經超大條，對遲未晞的問題并未往其他方面想，隻說：“月月外婆說啦，小舅舅的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他能看見誰啊。”

“而且他身邊還有我媽媽這個惹事精。”

這話說完，溫嘉檸湊到遲未晞跟前：“跟你說哦，聽說我小舅舅剛上小學那會兒，經常有愣頭青為我媽媽争風吃醋、大打出手的。”

“有一次快打到家門口了，我媽媽怕被外公發現，就拉着我小舅舅想要去勸架，誰知他剛到就被誤傷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月月外婆拍了照片的，我回家找給你看，小舅舅嘴巴破了好長一道口子呢。”

“我媽媽為此還被禁足了半個月。”

溫嘉檸還在繼續：“我覺得在他心裡，應該是很瞧不上男人為女人争風吃醋的，說不定還覺得喜歡上誰也很傻逼。”

“而且我小舅舅這人，你别看他和誰都能說笑兩句，但其實他内心是很冷漠的。”

“沒真心。”

這下，遲未晞剛落地的心又開始高高懸起。

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了。

高興的是，别人應該不會有機會了，可是。

别人沒有的，她長大了也不會有。

*

心裡藏了事，整場比賽下來，遲未晞覺得自己成了現場最忙的那個人。

不僅要分心偷看溫譽文，還要試圖對解說員的評論做閱讀理解，最後還時不時配合溫嘉檸對8号“哇哇哇”兩下。

好累啊。

等到一切結束，溫譽文帶着兩個小朋友回休息區，溫嘉檸開心地蹦蹦跳跳，一把上前挽住溫譽文的胳膊，撒嬌道：“小舅舅，你待會能幫我問他們拿簽名嗎？”

溫譽文走在前面，語氣閑閑：“不能。”

溫嘉檸跳腳：“為什麼不能，你以前也幫我拿簽名的。”

溫譽文：“那你還問。”

“哦。”溫嘉檸笑嘻嘻，“那我要巨野的，是叫巨野吧，何巨野，我剛聽别人這麼介紹他的。”

“智也。”溫譽文着實無語，嫌棄地朝溫嘉檸投去一眼，“人家叫何智也。”

“哦。”

“耳朵這麼沒用，待會别跟任何人說我認識你。”

溫嘉檸立馬松開溫譽文的手臂：“我就要說。”又轉頭，對着遲未晞揚手，“晞晞快，我們去追小哥哥咯。”

說完立馬飛速跑向前。

速度極快，溫譽文：“........”

剛剛就應該送她上場徒步跑。

聽到溫嘉檸的呼喚，遲未晞原本落後溫譽文一步遠的距離，聞言，她偷偷朝他的背影看去，然後才擡腳向前。

堪堪擦過他的身邊，還沒來得及跑起來，手腕突然被他的手扣住，微微的力度，往後一帶。

腳上的帆布鞋就這麼踉跄了兩步，遲未晞才站穩，整個人呆立在原地，眼前是嘩啦啦啦啦啦穿過的人群。

差點要被撞到了。

可心思不在這。

遲未晞身體僵硬得不敢動，夏天的緣故，她穿的不是長袖，因此他溫熱的指腹虛虛貼着她手腕上的皮膚。

帶來的感覺是熱、很熱。

心髒起鼓，微風吹過她的裙擺，同樣吹來了他略帶笑意的嗓音：“不用那麼着急。”

“他們跑不了。”

遲未晞才不擔心他們跑不跑。

很快，人群全部通過，溫譽文松開她的手，視線同步落在她身上，問她：“你呢？喜歡哪個哥哥了？”

“想要哪個哥哥的簽名？”

就是這樣的，并不介意她會喜歡誰的語氣。

讓她連臉紅都來不及。

胸口起了薄薄霧氣，堵在心裡的棉花始終是棉花，不會因為什麼而變成棉花糖。

遲未晞悄悄把手藏在身後，擡眸對上了溫譽文的眼睛。

裡面那麼輕而淺的倒影。

她突然不開心，一賭氣，就扁着嘴說：“我要所有哥哥的。”

反正你也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