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周星期天休息一天。
陳墨豎着耳朵在聽,忽然掰饅頭的手一頓,瞥了眼章林珊,馬上又恢複了正常。
“怎麼去?”章林一絲毫不奇怪,問她。
章林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說:“他說搞個馬車來接我。”
章林一沒說話,而是瞥了眼陳墨,發現那人隻是悶頭啃饅頭,瞬間沒了興緻,說:“注意安全,當天去當天回。”
“知道了!”章林珊激動地回答。
她話音剛落,陳墨倏地站了起來,視線看着河面,像在躲避什麼,說:“我吃好了,去消消食。”
“欸!”章林珊招手,大叫一聲,站了起來,那人卻跟變魔術似的跑了。
章林珊:……
章林珊一屁股坐下,轉頭一臉緊張地跟章林一說:“大哥,我感覺陳墨有什麼事。”
章林一笑,正要開口,沈清從旁邊走過來,遞給他一個饅頭。
“我胃口不好,你吃吧。”沈清說。
章林一和章林珊擡起頭,一臉疑惑地看着沈清,陽光刺眼,兩人都眯着眼睛。
沈清覺得好笑,笑起來,将饅頭放在章林一面前的飯盒裡,順勢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解釋說:“我身體好像真沒完全好,有些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啊,你下午勞動怎麼辦?”章林珊驚奇,忍不住問。
沈清看了眼章林一,說:“你大哥挺照顧我們的,大部分活都是他在幹,還有陳墨,也幹分擔了不少。”
就他們這個小組,分到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章林珊看向大哥,眼珠在眼眶裡打了個轉,一巴掌拍在他後背,贊道:“大哥,你可以啊!果然就是我大哥!幹什麼都比别人厲害!”
章林一瞪了她一眼,轉頭對沈清說:“謝謝,不過我夠的,你要是真吃不下,我就帶回去了。”
章林珊聽着,怕沈清沒明白,解釋說:“是的是的,沈清姐,我大嫂正是補身體的時候,她一個人吃要養兩個人,謝謝啦!”
沈清笑了下,沒有說話,看着章林一把饅頭小心翼翼地在飯盒裡擺好,神色暗了下來,不禁在心裡冷嘲了自己一番。
*
中午做完飯,夥食房的人就可以休息了。等到下午的時候再把饅頭蒸上,大家回來就可以吃。
真桃從後廚出來,走到餐桌邊坐了下。雖然回家隻有短短幾分鐘的路,但她還是得休息一會,才能走回家。
真桃剛坐下,後廚又出來了一個人,看着真桃說:“走不動了啊?”
真桃偏頭,看到來人,笑了下,說:“還好,稍微休息下。”
後廚出來的人正是汪姐,真桃經常幫她縫補衣服。汪姐在建設兵團時期就來新疆了,四十來歲,愛人和兒子都在兵團,因為做得一手好面食,分到三分隊來負責大家夥食。
汪姐走到真桃旁邊坐了下來,跟她拉家常。
“你這肚子,真好看,肯定是個男孩。”她看着真桃,又感歎:“在這鬼地方,懷個孩子,還有你這麼水靈的,你是這個。”她說着豎起大拇指。
真桃笑,一雙眼似含了水,亮晶晶的。
汪姐看着她的眼睛,慢慢湊過去,隐晦地問:“你跟姐說實話,你們是不是還那個啥了?”
真桃沒聽懂,看着汪姐,一臉懵。
“就是那個什麼嘛!”汪姐雙手一拍,又說:“不然你咋這麼水嫩!”
真桃聽懂了,臉羞的通紅,想解釋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汪姐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又說:“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一定得小心哈!”
真桃臊的想走。
汪姐看出來,也不為難了,說道:“記得早些去醫院哦,我看啊,這天氣不太好,會下暴雨,别耽誤了。”
真桃聽着,往外看了眼。
外面陽光高照,能把人曬的脫層皮,她每天在外面的路程最多五分鐘,都感覺像把太陽背在身上。這還會下雨嗎?
真桃有些奇怪,她也不懂這邊的氣候,便說:“是的,太熱了。”
“不是熱哦,桃妹妹。”汪姐說起話來,一臉驚悚。
“是洪水啦,每年差不多都是這段時間,下起暴雨來不得了,你還是早些去兵團醫院的好,聽姐的,沒錯的。”汪姐十分鄭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