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和豆包不太對勁兒,林青警覺起來,她回屋把床底下的砍刀拿出來。這把砍刀一直都在床下放着,有它在夜裡睡得踏實。
林青提着砍刀出了東屋,她摸摸小黑和豆包的腦袋,小聲喝道:“别叫。”兩隻小狗安靜下來,但小腦袋始終警惕地看着房門。
這時林青也聽到了輕微的聲響,似乎是有人在小心地撬她家房門。這房子是林爹最有錢時蓋的,用料都是最好的,房門結實得很,想不弄出動靜拆門是拆不開的,捅門栓更是沒有縫兒。
林青緊緊握着刀,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内,不大會兒,門外的聲音沒了,林青剛松口氣以為人走了,宋彥那屋的窗戶突然“啪”地一聲響,在寂靜的夜裡尤為突兀,不過也隻是一聲,睡熟了的人即便被驚醒也不一定發現。
睡前幾個房間的窗林青都插好了,但窗戶不像門那麼結實,稍微用力就容易弄開。剛才那一聲大約是來人把窗框弄斷了。
黑暗裡林青悄悄走過去,等那人撥開窗闩推開窗戶想要進屋,她對着伸進來的腿就是一刀。這一刀林青留了情,不會傷及筋骨,但也絕對夠這人受的。
男人慘叫一聲,噗通一下跌到窗外,接着門外響起淩亂的腳步和開大門的聲音。
不知他們有幾個人,林青怕有同夥沒敢出屋,就在堂屋守到天亮。天亮後她敲開隔壁的大門,說了昨夜家中進賊的事。
劉氏一拍大腿,“哪個這麼缺德,你家可是丢了什麼東西?”
“沒有,那賊還沒來得及偷就讓我給吓跑了。”其實林青有些納悶,夜裡偷東西一般都是偷雞窩裡的雞、倉房裡的糧食或是别的東西,昨晚那賊竟然撬門窗,明擺着想進屋。這麼大膽的賊不多見,昨晚恰好宋彥出門不在家,這難道是巧合?
劉大看了看林青家大門外的地上,“循着這血看看那人往哪兒跑了。”
林青托劉氏照看還在熟睡的弟弟妹妹,她跟劉大沿着血迹一路找。這會天剛剛亮,很多人都剛起來,女人忙着燒飯、男人在房前屋後幹雜活。
大清早兩人在村子裡走自然會有人問,林青就說昨夜家裡進了賊,她正找賊呢。聽見的人趕緊看看自家丢了啥沒有。兩人沿着血迹竟然走到了林老大家門外。
“不會是你大伯家幹得吧?”劉大很是驚訝,他怎麼也想不到親大伯會做出這種事。
林青回想昨夜那人的聲音,不像是熟人,但為何進了林老大家呢?
“青丫頭咋回事?”張德趕車正要出村,看見林青站在林老大家院外就問了一嘴。
林青簡單地将昨夜發生的事說了一下,張德呸地一聲:“這家人真不是東西,你男人呢?宋秀才呢?”
“他去縣城朋友家了。”林青轉頭對劉大道:“劉叔,您先回去吧,我去找裡正。”
“好!”劉大應着,要是外人他還能幫個忙,但是林老大一家,怎麼說都姓林,他一個外人不好插手。
張德一臉擔憂地趕車走了,他這一路都替林青擔憂,到縣城後就東張西望,還真叫他給找着了。“宋秀才你咋還不回家,青丫頭出事了。”
宋彥與丘朗吃過早飯就來了書肆,他接了抄書的活,準備下午便回去,哪知剛走出書肆就被張德吓了一跳,“張叔!林青出了何事?”
“有人、”張德想說有男人半夜爬進你家了,但這話不中聽,便改口道:“你家昨晚進了賊。”
見宋彥面色焦急,張德急忙道:“青丫頭姐弟三個都沒事,也沒丢東西。”
宋彥剛松口氣就被張德拽到一邊:“那人進了林元福家,她大伯一家都不是好東西,我怕青丫頭吃虧,你還是快些回去吧。”
賊人進了林青大伯家,十有八九就是林老大家的人,林青把人傷了,就張氏那德行豈能善罷甘休?張德從林青那賺了不少銀子,可不希望這丫頭出事。
“張叔,您回村嗎?”
張德搖頭,“不回,我這活兒還沒完呢,得下午才能回。”
“宋兄,坐馬車,馬車更快。”丘朗在一旁聽了個大概,擔心之餘也很自責,畢竟是他把宋彥領走的。
不等宋彥說話丘朗就去不遠處停着的馬車那問,車夫正在等生意,丘朗給了雙倍價錢。他要跟着,宋彥沒讓:“丘朗你幫我個忙,替我去報官。”
她大伯一家始終虎視眈眈,林青以為有他入贅便可高枕無憂,殊不知人心叵測。他這才離開一晚家裡就出了事,一年後他真的離開,姐三個要怎麼活?這次即便不能徹底解決,也要給林老大一家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