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變秃了。
盧卡斯撫摸着萊拉的後背:“是啊。”
萊拉對此一直耿耿于懷,盧卡斯不是個極其講究的貴公子嗎?脫發嚴重的時候不會第一時間用增發藥劑?
她皺着眉頭:“所以,為什麼?”
盧卡斯抱得更緊了些,什麼都沒說。
萊拉戳了戳他的後背:“為什麼?”
盧卡斯沉浸在這難得的擁抱,什麼都不想說。
“嘿!盧卡斯。”
“嗯。”
“我問你話呢。”
“......”
萊拉有點生氣了,她真的很想知道盧卡斯為什麼不用生發藥劑。
試圖推開盧卡斯以讓他回答自己的問題,試了一下,推不開。
萊拉重重呼出一口氣,再推...
...推......推...推不開......
她擺爛地垂下胳膊,任由他抱着。
......
良久,萊拉無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你抱夠沒有。”她翻了個白眼,語氣煩躁又無奈。
盧卡斯搖搖頭,力道又緊了幾分。
“呃啊。”萊拉發出不耐煩的聲音,擡腳狠狠踩在盧卡斯漂亮的皮鞋上。
一聲悶哼響在萊拉耳邊,癢癢的,濕濕的。
陌生的觸感,她微愣,下一秒,提膝,略帶力道,踢向盧卡斯...
重要部位不保,盧卡斯下意識閃開。
萊拉獲得自由,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耳垂,她思索兩秒,執着開口,認真道:“你頭發怎麼回事?”
盧卡斯眼神幽怨,萊拉剛剛的氣勢可太狠了,要不是自己躲得及時,還真有可能被她踢中。
“學習太忙了,沒空琢磨頭發。”
萊拉有些許疑惑:“你以前也很忙,可從未見你這樣過。”
盧卡斯似被她問住,眼神飄忽一瞬,似在思考,他道:“成長了吧,對這些外表不太在意了。”他苦澀一笑:“畢竟,在乎的人都不在了。”
“...”萊拉嘴唇微抿,下意識反駁:“還有奧利弗啊。”
盧卡斯擡眼看她,那眼中赤裸裸地,帶着妥協地恨意,那眼神刺痛了萊拉,她瞳孔微縮,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可她不明白,自己說的到底有什麼不對?盧卡斯不在乎奧利弗嗎?
他依舊直勾勾地盯着她,其中的眷戀濃郁到萊拉都無法忽視,他貪婪地索取她周身的氣息,天知道,當他見到尼奇時,見到尼奇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時,他有多開心。他甚至下意識感謝上帝,下意識感謝所有的一切,有關系或沒關系、存在或不存在的生靈。
“你還活着,我很開心。”
萊拉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細的線,最終,她開口:“抱歉。”
盧卡斯笑着,搖搖頭,頭發随之擺動:“沒事。”
她不自在起來,聳聳肩,眼神看向别處:“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見?祝你好運。”
“...嗯。”
萊拉把盧卡斯送到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盧卡斯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上學啊。”萊拉語氣輕松:“我蠻喜歡這裡。”
盧卡斯看着她的眼睛,直到确認其中沒有一點虛假,才如釋重負地露出笑容:“我們以後可以常常通信嗎?”
萊拉微笑:“當然,還有奧利弗,空了大家還可以一起玩。”
她話音剛落,就見盧卡斯垂下眼眸,從中可見一絲若隐若現的失落。
萊拉:?錯覺吧...
......
第二天,萊拉照舊來到雪山抵禦魔獸。
似乎是想鍛煉魔法水平,她并沒有帶自己的槍械。隻是她的戰鬥方式過于血腥,常常引來周圍的魔法師側目。
這麼些天,他們也總結出了這位過于強悍的學妹的戰鬥規律,戰鬥剛剛開始時,她會盡力使每一招攻擊都恰到好處,保持距離,躲避飛濺的血液,像個過度潔癖的節能主義者。
可随着戰鬥的持續,一旦有魔獸腥臭的血液或口水飛濺到她的法袍或皮膚上,她就會立刻切換狂暴模式,其狀态之深,甚至會直接徒手搓能量掏魔獸心髒。
看得人渾身一寒又一寒。
萊拉對自己在小隊中名聲毫無所覺,這隻是她為自己設置的戰鬥限制——最大限度保證衣服幹淨和魔力的節約,以及最快速地解決戰鬥。
這是她和奧裡利烏斯訓練時常會用到的兩種模式。
此時,她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魔獸身上,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她心情莫名煩躁,所以一上來便使用了最暴力的手段。
風起,還未等人看清,一到紫色的弧線看飛了出去,面前的中級魔蛛轟然倒地。
萊拉甩掉手上沾染的鮮血,看着地上的魔獸陳沉思了片刻。
那股熟悉的魔力驗證了她心中的猜測。
可能是由于世界樹鑰匙對靈魂的滋養,萊拉對魔力多了一種似有若無的感應。
在萊拉的眼中,每一縷魔力,都有其特殊的靈魂印記……
而這隻魔蛛的身上的魔力,已經是她第二次見到了。
這很奇怪,雖然靈魂會循環往複,可……從未聽說過魔力也可以。
這發現經過幾天的驗證,讓萊拉心中的疑惑越積越大,她也對這發現越發肯定。
手起,掌心凝聚的是最簡單的能量球,她靈活躍起,躲開面前魔狼的利爪,抓住時機,直取心髒。
心髒立即停止跳動,感受到從中逸散的絲絲縷縷的魔力。
一縷念頭閃過,萊拉忽覺一陣惡寒。
腦海中,一個聲音叫嚣着,令她渾身汗毛倒豎。
——這世間的魔力……是從何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