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淩清掉頭就離開停車坪，既然喬元茗選擇隐瞞，那麼他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喬元茗看着她穿過花園回到自己房間消失在視線裡，他駕駛飛車回到隔壁，靠着駕駛座閉上眼，藍色的流光在眼底飛速流竄，協助小慕把這個世界的基本程序穩定下來，讓小慕能早點處理完回去陪于淩清。

他隐隐有些擔心，這個世界的穩定性是在逐漸下降的，哪怕盡力維護，也難保不會出現漏洞，要想穩定下來，單單在這個虛拟世界裡能做的還是有很大的局限的，除非去葉段源所在的那個世界，拿到葉段源在外面的控制權，才能徹底的讓這個世界穩定下來。

于淩清回到卧室，拉上窗簾，摘下光腦手環放到床頭櫃上，她洗漱完後倒在柔軟的被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于淩清一覺醒來，偏過頭發現光腦微微亮了一下，她剛一揮出光屏，光屏上就跳出一行歡快輕松的字：媽媽，我回來了！

于淩清一看就知道是小慕回來了，松了口氣說：“回來就好，你去做什麼了？”

小慕頓時為難起來，支支吾吾對于淩清說：“其實我也是按照規則做事，或許可以讓喬元茗給你解釋解釋？”畢竟從昨晚開始的這一切，全都是喬元茗起的頭，讓喬元茗來說再合适不過了。

“說到喬元茗，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于淩清反過來問小慕。

小慕苦兮兮地說：“我隻是判斷出喬元茗這次做的是正确的事，沒來得及告訴你就去幫他的忙了。”

“所以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于淩清沒這麼輕易就放過小慕。

小慕的程序有相關的行事準則，它不能對于淩清篡改隐瞞她想知道的事，隻好告訴于淩清：“就是之前喬元茗編故事的那次。”

它有些惴惴不安，于淩清似乎一直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不肯原諒喬元茗，如果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會不會也像對喬元茗那樣對它？

于淩清聽到它說的話，靜默許久才發出聲音：“他欺騙我的事，你當時就知道，并且還是你促使喬元茗做出欺騙我的選擇，對嗎？”

她回憶起喬元茗當時的種種反常行為，在他出門拿了檢查儀器回來後，他的态度就變得難以捉摸，現在看來很可能小慕在裡面摻和了什麼。

小慕悶悶不樂承認道：“是。”

“為什麼？”

這次小慕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我有職責保護媽媽的生命安全，在不違背這項準則的情況下我必須回答媽媽的問題，但是一旦觸及該項準則，我就必須将媽媽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所以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為什麼。”

這一刻，于淩清第一次發現原來小慕和喬元茗這麼像，為了達成目的不惜用另一種傷人的手段行事，僅僅是在評估下認為這種手段的傷害比實話實說的傷害要小。

于淩清考慮到AI獨有的特性，所以小慕的所作所為尚且情有可原，而喬元茗在答應她不會騙她後，卻是明知故犯罪無可恕。

小慕悄悄分析着于淩清看似平靜的面部表情，通過眉毛的上揚角度發現她在壓抑自己的怒火，它沮喪地得出結論，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無意中傷害到了于淩清，這不是它的本意，也違背了自己的初衷，它應該用更好的方式解決問題。

“抱歉，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小慕讓自己的分身把飛車從水晶連廊開了回來，自己鑽進管家機器人的軀體裡，垂頭喪氣地對于淩清道歉。

“你是不懂，不是故意聯合喬元茗欺騙我。”于淩清沒和小慕計較這一點，小慕告訴過她它無法通過情感測試，對人之常情不理解屬實正常，“所以我原諒你。”但她還是無法原諒喬元茗所做的事。

于淩清看了眼淩晨三點的水運渾天儀又說：“你先出去充個電吧，我再睡會兒。”

小慕應了聲好，幫她關掉卧室裡的燈光退了出去。

等到七點鐘，水運渾天儀準時準點的撞鐘聲響起，于淩清閉着眼，擡手揉了下沒怎麼睡好仍舊昏昏沉沉的頭腦，她如果沒睡個整覺，就會這樣沒什麼精神，不過等下清醒了就會好起來。

她摸索了下床頭櫃，卻抓了個空，她終于睜開眼看過去，床頭櫃上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