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初出茅廬剛剛步入社會的周大山長得很是眉清目秀,斯文儒雅,面目白皙如玉,帶一副金絲眼鏡,仿若翩翩的貴公子,走到哪裡,都自帶吸引的目光。
他也并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或者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不妥,對人也并沒有防備,也并不懂人性裡有一種惡意,叫嫉妒恨而這些最根本的是,見不得别人好,包括皮囊好也是人性惡意裡的一種。
他起初不在林城教書,而是在離家鄉遙遠的另一個小鎮教書。
那是鎮上唯一的中學,他溫雅的樣子在小鎮中油膩便便,世俗而平庸而無聊的人的眼裡簡直就是刺一樣的存在。
當然,小鎮教書的日子平淡無奇,平平無奇而無所事事中最容易挑事生非,就為了給平淡的日子找一絲樂趣,亦或是,平庸的人群中總有這麼一群郁郁不得志的總想着做人上人的“有為青年”。
有禮貌,有教養的溫雅的周老師就完全成了這群人攻擊的焦點。
在初來小鎮的一個月裡,他遭受過很多無端的惡意,言語的侮辱與嘲諷,走到大街上被潑髒水……甚至他還被人拎到角落裡,扒光了衣服,被一群人上下其手,更者,他被那幫人拍了照片,有說有笑的将他的隐私廣泛傳播。
“當時,我就想,犯錯誤的明明是他們,為什麼……”周主任說着,淚水已經模糊了眼眶。
胖胖爸抽了一張紙遞給他,義憤填膺道,“以前咱們年輕不懂嘛,現在見多識廣了,都也知道,都是小鎮,人品素質也有不同,有些地方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現在想想就是咱兒倒黴,碰上了現在所說的那種“底層”,毫無底線的精神貧瘠的底層!”
大山咧嘴,無奈一笑。
現在他回憶那一個月的經曆,他就好像是一隻鶴走進了雞群,格格不入的總被欺負,被攻擊……
當他看到安陽那篇通篇粗俗不堪的話語的信件時,怒火一瞬間占據了他的頭腦,當時年輕的他再也禁不住崩潰的發了火……
“我現在想想,就是挺對不起安陽的。”周大山摩挲着面頰,聲音夾雜着淡淡的哭腔,“他是個好孩子,聽說他後來……唉!”
那段時間對安陽來說簡直是噩夢一般。現在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不刻意想,這些記憶總是時不時的蹦哒一下。
有時他很迷茫,很困惑,他一沒殺人,二沒放火,扶老爺爺過馬路,給老奶奶讓座位,幫警察叔叔抓過小偷,五講四美三熱愛,就因為一封夾在日記本裡的表白信,他就被一群人指着鼻子罵,擠在牆角裡往他臉上吐口水……
“現在想想,是不是因為我那封信裡的内容寫的太粗俗了嗎?”安陽眼裡噙着淚,嘴角卻挂着雲淡風輕的笑意,“我寫,周老師,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感覺我就硬了,我想艹你,然後……”時間久遠,安陽早就忘了,他低頭擦了一下眼淚,聲音依舊輕輕淡淡的,“那封信我本來是給自己看得,我沒想到……”
“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駱小甯滿臉氣憤,“安陽哥,你那位同桌真不是個好東西!那是夾在日記本裡的隐私呀!”
“當然了,他可不是個好東西。”陳嘉和跟着道,“安陽的日記本是有個小鎖的,還是有密碼的。他不僅把安陽的日記交給了周老師,後來,他故意把自己的東西放到安陽的書包裡,冤枉安陽是小偷……”
“這個人素質真低!”駱小甯接着好奇的問,“他後來怎麼樣?”
陳嘉和帶着怨氣的詛咒道,“誰知道死了沒死呢。”
這頓午飯到底沒吃,駱小甯和胖胖待了一會兒胖胖起身說有事兒,他們二人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