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滪坐在書桌前,側着身看着遲岘擎,一看就是很久。
好在隻有第一天遲岘擎有些事需要讓隋滪幫忙,到後來他自己能用着受傷的手做不少事。
隻不過有時候想起當時的感覺,遲岘擎的後頸脖總會豎起一層又一層的汗毛。
想到當時隋滪貼着他的後背,靠的極近,也不知是誰的心跳跳的過于猛烈,相連的地方熱的發燙,遲岘擎就會覺的口幹舌燥。
尤其是當時隋滪的聲音,像貼着遲岘擎的耳垂說着似的,氣息就那樣不被設防的鑽進了遲岘擎的耳窩。
想到那種感覺,遲岘擎穿着拖鞋的腳趾猛然曲卷了一下。
還好隋滪像是根本沒留意到遲岘擎在想着什麼,否則對方估計能揍他一頓。
遲岘擎邊想邊自暴自棄地任由對方為自己擦臉,然後一聲不吭地趴在了床上。
什麼時候自己的手才能碰水呢,他想回家了,再在隋滪家裡住下去,他這心裡想的就越多。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敢細想。
隋滪當然知道遲岘擎心裡在别扭,也不打算說些什麼來緩和。
隋滪私心希望自己在遲岘擎心中是不一樣的存在,哪怕是像現在這種讓對方心裡緊張和尴尬,也已經很好了。
第四天早上,遲岘擎原本睡的好好的,猛然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他的動靜太大,剛收好床鋪的隋滪都差點被他吓到,過來坐下問:“怎麼了?做惡夢了?還是手痛?我看看。”
邊說邊有了動作,遲岘擎躲着舉起了雙臂,盯着隋滪,忽然就笑了起來:“隋滪,我的手不痛了。”
原來遲岘擎在半睡半醒間覺得腰部有點癢,然後他下意識伸手去撓了兩下,這下發覺他的手指能自由活動,也不怎麼痛了。
雙手的傷終于好了,他終于可以不再讓隋滪像照顧小孩子似的繼續照顧着了。
“真不容易啊!”想到之前隋滪幫他做的那些事,遲岘擎又癱回了床上,作生無可戀臉。
遲岘擎就這麼一會,臉上表情變化太多,隋滪一時半會無法全部解讀,隻好彎腰将手掌心放在了對方額頭上。
“怎麼了?頭痛?哪不舒服你說給我聽。”聲音帶着焦急,掌心的熱度難以忽視。
我大概就是被你這種溫柔給迷惑了,舍不得推開你靠近我時的體溫,我怎麼會突然就這麼的……你呢……
遲岘擎張了張嘴,表情迷茫,雙眸有着濃濃的讓隋滪心悸的無法抗拒的懵懂。
像被蠱惑般,隋滪微微低下了頭。
唇上的觸感柔軟,溫暖一觸即收,遲岘擎還沒來的及有所反應,隋滪已經起身走向衛生間。
“既然沒事那就起來洗漱,吃完飯我們去醫院。”隋滪努力克制着讓聲音不顫抖。
遲岘擎用纏着紗布的手捂着自己的嘴。
剛才……剛才那是什麼?
“怎麼了?之前不是說好了要去醫院的嗎?”隋滪過了一會走出來,神色已經回複正常,看着滿臉通紅捂嘴的遲岘擎,嘴角笑意更濃。
“你……剛才在做什麼?”遲岘擎話都不會說了。
“我沒做什麼啊?”隋滪垂眸想了想。
“你!你剛才,明明就有做什麼!”遲岘擎頓時惱了,這是打算不認帳?
“那你說說我剛才做了什麼?嗯?”隋滪雙手撐着床邊,彎着腰将上半身湊了過去,直至彼此的氣息近在鼻端。
“!”對方的氣息在自己唇部遊移,遲岘擎瞬間連呼吸都停了,心跳聲大的像打雷,“怦怦”地直響,全身仿佛被定住般無法到彈。
看着遲岘擎憋着氣連脖子都紅了,頻眨着的睫毛一下一下的,掃着那雙如碧潭般的眼眸,隋滪心軟的不得了,隻得自己先投降,輕快地在對方鼻尖上啄了一下:“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
“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好懸,剛才停滞那一秒其實是想說你以後難道就不再這樣了?
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啊啊啊!”遲岘擎覺得自己聽見了心中“嘭”的一下巨響,整個胸臆仿佛要炸開般,狂喊着沖進了衛生間。
之前被隋滪偷親還沒來的表現出來的反應,還有此時類似期待的心思,炸的遲岘擎如熱鍋上的螞蟻,整個魂魄都散了。
隋滪本也想讓對方自己冷靜一下,可一看見地上的拖鞋,就不淡定了:“你怎麼能關着腳?快把拖鞋穿上。”
“隋滪我跟你拼了!”還沒走到衛生間門口,遲岘擎兇神惡煞地沖了出來,隋滪用兩隻手指拎着拖鞋,張開的雙臂順勢一收,遲岘擎就被他抱在了懷裡,穩穩的,腳下一步也不曾後退。
“你如果不喜歡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可以還給我,我很樂意回收。”
耳邊的聲音溫柔好聽,緊抱着自己的手臂有力穩妥,遲岘擎在刹那間突然就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種感覺直到離開隋滪的家也不曾消散,反而因春節無法和對方見面而越來越強烈,最後在開學見面的那一瞬間,像炸開的煙花,散落在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上,溶入血液和筋骨,無法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