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些充滿善意的笑聲,遲岘擎仿佛瞬間就靈魂歸了位。
然後他就聽見有人笑着說:“說是爸爸生的都算是好的了,小時候我媽說我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我奶奶說我是在垃圾桶裡撿來的。”
“我也是,我鄰居說我是我爺爺在橋頭撿回來的。”
那倆小孩兒的家長笑着過來把自己小孩拉了回去。
冬冬看着遲岘擎,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兒子,怎麼了?”遲岘擎在心裡長長地松了口氣,壓下驚怕的情緒,小聲地問冬冬。
“大爸爸說我是爸爸生的,”冬冬嘀咕着說,“我也想要魚兒送來的。”
他的聲音很輕,也就隻有遲岘擎能聽見。
遲岘擎小聲對兒子說:“那你下次和你大爸爸說。”
“好吧,”冬冬小大人似的點頭。
把遲至冬送到父母身邊,遲岘擎立即就回公司上班。
他請了好幾天假,手下的人看見他回上班,一個個都露出了解放的表情。
在一個團隊裡,做決策的那個人才是核心,隻有他敢做出決定,也隻有他敢在做錯決定後,有承擔的能力。
遲岘擎一上班就忙了一天,臨下班的時候,才發覺王海洋竟然沒來找他。
但對方的電話又沒人接,過去一問,才知道還在請假。
遲岘擎覺的詫異,王海洋平時對于工作很是拼勁,難得連請兩天以上的假,該不會是病了吧?
下班後,遲岘擎去找王海洋,沒想到開門的還是宋聞。
“你怎麼也在?八哥今天又喝醉了?”邊講邊向屋内走去。
宋聞這次沒再攔着,來到房間一看,果然看見王海洋面朝裡躺在床上。
“八哥你真能睡……”遲岘擎伸手想搖醒王海洋,剛微彎下腰,後頸突然一痛,随即整個人失去意識倒在王海洋身上。
王海洋被綁了手腳喂了肌肉松弛劑,口中塞着布條,此時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遲岘擎倒下,連動一下舌頭的力氣都沒有。
他急紅了眼眶,卻隻能在心裡祈禱能有人來救他和遲岘擎。
隋滪滿懷希冀地等着遲岘擎的到來,甚至早早趕走了礙事的劉章尋,卻沒想到對方失約,并且連續幾天,都不再出現。
他心裡感到不安,于是讓人去找遲岘擎。
“我去打聽過了,冬冬被他送回了他父母身邊,這幾天他都沒有回過家,門衛都認的他,他該不會是又逃了吧?”
劉章尋一大早去打聽,回來告訴隋滪,覺得遲岘擎這種有前科的人,應該又是怕了然後逃走了。
隋滪沉默地半躺在床上,指尖拂過枕邊手表,緊接着臉色一變:“他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你給我找人去查,現在立刻就去。”
“你想多了吧……好吧,我去查,查出來他是逃走了,你就該死心了吧?”
隋滪看着劉章尋開門離開,掙紮着坐了起來。
他必須去找小擎,小擎一定是遇到了危險!
遲岘擎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體尤如千斤重,手腳都無法動彈,特别是脖子那塊,火辣辣的痛。
在察覺到是怎麼回事之後,遲岘擎有了一時的愕然。
自己怎麼會被五花大綁着?
随即想到之前的事,皺着眉頭打量身處的地方。
這裡應該是被遺棄的舊居民區,窗戶連玻璃都破了,用黑布釘着牆面用來擋風,地上散落不少垃圾,其中竟還有幾個已經被使用過的注射器。
“什麼情況?”遲岘擎腰腹用力,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坐了起來。
門在這時突然發出了難聽的金屬磨擦聲,遲岘擎轉頭一看,走進來的果然是宋聞。
“宋聞,你什麼意思?我們什麼時候結了這麼大的仇恨?”
宋聞像初見般斯文,還是白襯衣配黑色西褲,但遲岘擎此時覺的對方的平靜無端地讓人心惶。
“我看見你就覺得惡心,憑什麼你從小就能一帆風順,你都有了一切,為什麼還要和我掙?”宋聞猙獰着臉對着遲岘擎喊。
遲岘擎完全聽不懂對方的話:“你沒病吧?在說些什麼鬼話?”
“鬼?對啊,你很快就能成為鬼了,這樣你就不能和我掙了,你什麼也掙不過,你去死吧!”宋聞越說表情越猙獰,眼中甚至露出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