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溫庭笑了笑,自然而然的問:“是怎樣的朋友呢?”
“是我的學長,說起來二少爺應該聽說過。”
景甯悄摸看了紀秉臣一眼,語氣故作自然,盡量不讓他們看出破綻。
靜默不語的紀秉臣這才擡起眉梢看他一眼,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哦?說來聽聽。”
景甯垂下眼,道:“是向樂成的哥哥——向希喬,他也在a大讀書。昨天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遇了向少爺,偶然得識。”
紀秉臣笑了聲,視線不動聲色的在他哥面上瞥過,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那位向大少爺,有所耳聞。”
景甯怕說的太多讓他們察覺到什麼,又岔開了話題說:“還是家裡的菜好吃。”
紀溫庭往他碗裡夾了塊排骨,溫聲道:“多吃一點。”
管家的效率很快,午飯用完後沒多久醫生就過來帶着他去一樓診療室拆石膏。
紀溫庭和紀秉臣下午有事要談,吃完午飯就去了書房。
一進書房,紀溫庭就對身後跟上來的紀秉臣說:“查查向希喬。”
紀秉臣幾個大跨步上前在沙發上癱下,偏着腦袋去看他哥,歎道:“不是吧,你還真要上他的當啊。”
男人沒說話,操控輪椅在自己平常做的位置上停住,目不斜視的拿過手邊的書開始翻看,一副并不準備和他多說的樣子。
紀秉臣忍不住湊過去說:“哥,難道你真沒看出來剛才他是故意提起向希喬的?據我所知,那個向樂成和傅峥他們是一夥的,以前就經常欺負他。而且他那個前未婚夫齊琛對景甯的關系可不一般啊。”
聽到這最後一句,紀溫庭才擡起頭沒什麼情緒的瞥他一眼:“所以呢?”
“所以景甯突然向你提起向希喬肯定是别有用心啊!”
紀秉臣就不信他哥這個老狐狸一點都看不出來。
然而面前人仍是平靜的模樣,唇齒輕啟道:“證據。”
紀秉臣早把景甯之前的一切查得一清二楚,他還真有理有據:“齊琛看不過傅峥他們合夥欺負景甯,向樂成又總跟着景甯那個沒腦子的弟弟鬼混,于是單方面砍了這段娃娃親,遠走異國。向樂成心底裡肯定不樂意,昨天中午估計是又來找他麻煩了。”
紀溫庭終于有了點反應,合上書沉下眉,嗓音微冷:“欺負他了?”
“這個我不知道……”紀秉臣又沒在景甯身上長眼睛,“不過以向樂成那性格多少能推斷到啊。所以哥,你明白我什麼意思了不。”
紀溫庭又翻開了書:“不知道。”
“……”
紀秉臣一拍大腿,急的站起來,雖然這裡隔音好但生性多疑的他還是怕外邊有人偷聽,壓低了聲音:“他被向樂成欺負了這麼久,又公然向你提起向希喬,難道不是想讓我們關注向希喬的意思嗎?向家現在是向樂成他媽當家,向樂成那個爹偏心偏到九寨溝了,把娘兩捧在手心裡。雖然說是傳聞,但是我猜,向董事長是真打算把自己全部家業都留給向樂成了。”
他這麼說完一大長篇,他哥去隻是頭也不擡的點評道:“進步了。”
“……”
紀秉臣一口氣堵在胸口下不來:“哥!你到底懂了沒?”
紀溫庭沒說話,甚至翻過了一頁書。
紀秉臣瞬間身衰力竭,一屁股又坐了下來,拍着膝蓋裝模作樣的開始反省:“我就不該把這小狐狸精弄回來的,居然能把我那個冷靜自持的大哥變成如今這個油鹽不進的模樣。”
“胡言亂語。”
紀秉臣故意要這麼說,就是知道紀溫庭受不了這種直白的言辭攻擊。
空氣靜默了許多秒,他說那麼多,卻隻見紀溫庭緩慢的再次翻過一頁書,兩手交叉放在膝上,淡然擡眸,反問:“隻不過是他的一點小要求,不能滿足嗎?”
*
拆了石膏後景甯才發現其實他的手還是有一點點脹痛。醫生說這是正常的,隻要注意不搬重物或者讓左手再做什麼太大力的動作就好,日常生活都是可以的。
拆完石膏,景甯第一時間回房間洗了個澡。着重搓了下自己的左手胳膊,上了三遍沐浴露,确定沒有異味且膚色周邊沒有明顯分層才放下心來。
洗完澡他本打算去後園和管家叔叔保姆阿姨聊天打發一下時間,結果不巧一出門就碰到了正好從書房裡出來的紀秉臣。
紀秉臣看上去面色不佳,見到他臉色好像更臭了。
本來景甯以為他會扭頭就走,結果他愣是等在那裡,一直到景甯走到他面前了也沒動。
景甯小聲喊了聲“二少爺”就想立刻從他面前溜走,然而天不遂人願,紀秉臣沉聲喊住了他:“你縮什麼,我碰你了?”
“沒。”
景甯現在其實已經不太怕紀秉臣了,就是不想觸他黴頭而已。
紀秉臣從鼻子裡哼出來一聲,張嘴正要諷刺他兩句時,書房裡傳來了紀溫庭的聲音:“景甯,要進來看書嗎?”
聽到這聲音景甯如蒙大赦,立馬從紀秉臣旁邊擠進去,故意加大音量:“看!”
不知道是景甯聽錯了還是紀秉臣又搭錯了哪根筋。總之他進去時,聽到紀秉臣咬牙切齒的喊他:“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