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溫庭在自己身邊安裝了眼線?
景甯不敢确定,所以沒有隐瞞,含糊地說:“是認識了一個朋友,是我媽媽在隔壁病房認識的一個阿姨的兒子。”
紀溫庭似乎真的隻是随口一問而已,沒有再往下問什麼,轉而和景甯說起唐錦容的治療情況,說完便互道晚安挂了電話。
在學校裡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景甯很會充實自己的生活。平時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教學樓,閑的沒事了就往醫院去,定時定點和紀溫庭保持聯系,周末回到紀家陪紀溫庭。
溫度一直在降,a市的溫度降得尤其快。
紀溫庭擔心他再生病,讓管家提前把秋衣冬衣都送了過來,都是找人按照他的身形定制的。
景甯怕冷,往常的秋冬天生病是家常便飯了。
但或許是前不久在紀家生過兩次大病,再加上家裡暖氣足,紀溫庭給他送過來的衣服又保暖,家裡的阿姨也常常關注着他的身體狀況,所以景甯意外避過了風寒的侵擾。
然而他是避過了,紀溫庭卻在一個夜晚驟然病倒。
景甯開始時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是紀溫庭一天都沒有回自己的消息他放心不下才去問了管家。管家一開始也支支吾吾不肯說,他就隻好打電話去問紀秉臣。
“我哥病了。”
盡管紀秉臣的語氣故作平靜,但景甯還是聽出了焦急憂慮。
景甯立馬說:“我現在回來。”
紀秉臣道:“你回來幹嘛?我哥讓你好好讀書,等下你回來了他又說我告狀。”
景甯堅持道:“我會和紀先生說的。”
紀秉臣現在心情煩躁得很:“你别給我添麻煩了,好好待在家,我哥不會有事,周末回來你再看不就行了。行了就這樣,我挂了。”
說着就挂斷了電話。
那時已經是晚上七八點,景甯才下晚課不久,在挂斷電話後,景甯甚至都沒有多加思考就立馬拿了手機出門。
他第一次打車去那麼遠的地方,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到達那片莊園區的外圍,車就進不去了。
景甯付了錢下車,徒步走到大門口給管家打了電話。
管家得知他居然回來了,立馬派了車過來接他。
一進門景甯就毫不意外的接收到了紀秉臣的凝視,顯然是在審視他為什麼半夜非要趁着紀溫庭生病的時候趕回來。
景甯假裝沒看懂,隻說:“我不放心。”
紀秉臣神色冷淡道:“現在不行,你去會打擾他休息。”
景甯道:“看一眼也不行嗎?”
“你會治病?”
紀秉臣眸中射中種毒蛇般的冷意和警惕:“非要回來,真的隻是關心?”
景甯鎮定自若的對上他的視線,淡淡道:“二少爺,你以為呢?”
或許是他往常表面唯唯諾諾的形象太過于深入人心,紀秉臣乍然看到他毫不掩飾的一面,愣了會兒才沉眉回答:“今天不行。”
景甯問:“那什麼時候行?”
連敬語都不帶了?
紀秉臣竟不覺得煩躁和生氣了,瞥他一眼,說:“等我哥醒來。”
景甯問:“今天晚上誰照顧他?”
紀秉臣哼笑:“自有人照顧,用不着你。都說了你回來沒用。”
景甯不再搭理他,留下一句“那我先去睡覺”就撇下紀秉臣自顧自的上樓了。
真是稀奇,景甯現在是越來越不怕他了,好像懶得和他裝似的,令人費解。
景甯是個很少把脾氣展現在外的人,他能在傅峥聶佟身邊這麼多年就是因為他能忍,忍得不動聲色。
也不知道怎麼在聽到紀溫庭生病且昏迷不醒而自己還見不到人時,居然有些失态了。
算了,想這麼多幹什麼呢。
這晚景甯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睡着,他給紀溫庭發了很多消息都沒有得到回複,就坐在房門口靜聽了好久外面的聲音。
平時紀溫庭雖然坐在輪椅上,但身體強健,并沒有展現出過任何病弱的模樣,導緻有時候景甯也總會下意識忘了他的腿疾。
那個站起來比他足足高半個頭,身軀重到可以把他壓倒的人,卻被這普通的一場風寒打倒。
景甯不敢睡,一直盼望着自己的手機能收到紀溫庭的消息。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甚至沒有上床,就坐在門口打着瞌睡。
一直到清晨,門外傳來了斷斷續續的交談聲他才驟然清醒,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臉拉開了門。
紀溫庭的房門是半掩着的,管家就站在門口,看到他過來卻攔住了,為難道:“大少爺已經醒了,但現在裡面有客人,景先生還是再等等吧。”
景甯愣了下,下意識問:“紀先生什麼時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