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紀秉臣被口出狂言的景甯吓了一跳,就連紀溫庭也愣了一瞬,側頭看到青年眼中狡黠得意的光芒時,眼中又掠過些許無奈的笑。
景甯和紀溫庭結婚這件事情顯然給紀秉臣帶來了不小的沖擊力,從國外回來開始到下樓吃早飯時,紀秉臣都黑着一張臉,特别是在察覺到景甯的心情很好後。
景甯其實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
一顆原本準備過渡的棋子突然失去了控制,估計現在紀秉臣郁悶的不行。
但木已成舟,紀秉臣再怎麼不願意接受也隻能被迫接受。
就是看景甯的眼神活像是被鮮花插的牛糞。
反觀景甯,快把小人得志寫在臉上了,吃完早飯還興沖沖的帶紀溫庭去散步,散步完消食回來又要去騎馬。
最可恨的是紀溫庭居然都答應了!
簡直把寵溺寫在臉上。
紀秉臣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紀溫庭會給景甯這樣的殊榮。
就算要結婚,找誰不好,為什麼要找他?
他承認自己就是打心眼裡的看不起景甯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尤其他還滿肚子壞水,不用三分醉就能演到你流淚。
偏偏他哥在看清他的本質後卻仍然選擇了他。
甚至深色淡淡的反問紀秉臣:“你怎麼不覺得我們是真愛?”
紀秉臣:“……”
總之是連個多餘的解釋都不願意給他,隻說:“以後景甯就是紀家的人,你不要僭越。”
紀秉臣忍氣吞聲不情不願的憋出一個“嗯”字。
但心裡深知景甯這種能做影帝的白蓮演技以後估計不會太給他好日子過。
*
今天景甯騎的是asta,或許是看出來兩位主人心情都不錯,所以連帶着asta和滿月也變得雀躍。
景甯駕着asta和滿月滿草場的跑,肆意輕松到飛天。
“哥,你這麼縱容他,真的不怕他橫生事端嗎?”
紀秉臣今天連騎馬的心情都沒有,恹恹的陪在紀溫庭身邊,側頭卻發現紀溫庭深情淡然,眼中還有似有若無的笑意。
聽到他的話,男人也隻是漫不經心地問:“什麼事端?”
紀秉臣沉着臉:“他和蕭垣認識的蹊跷。”
“所以你查到什麼了?”
紀秉臣抿了抿唇,默然兩秒,才說:“暫時沒有。”
紀溫庭看着前方撒歡似的騎着馬笑着狂奔的青年,說:“我信他。”
紀秉臣愣住了。
從紀溫庭的嘴裡得到一個“信”字,有多麼難得。
就連紀秉臣自己都不能說紀溫庭會百分百的信任自己。
他們從小生在家族的漩渦中,生性多疑。随着年歲漸長,更是對身邊的任何人都做不到完全的信任。
而紀秉臣居然能從向來謹慎的紀溫庭口中聽到這個字,還是對這一個他覺得完全不值得信任并且疑點重重的人。
“為什麼?”
紀秉臣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紀溫庭笑而不語。
紀溫庭自車禍之後就算是在人前半隐退了,因此除了一些以前就來往比較密切的朋友親人之外,幾乎沒人能探尋到他的蹤迹。
結婚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必讓太多人知曉,隻是告知了幾個關系好的朋友,以及孟家對紀溫庭的事情關心之切的長輩。
意料之中的,在知道這件事情後,這些人幾乎在同一時間上門來了。
這會兒天氣嚴寒,即将立冬,孟老爺子老了身體也跟着不經凍,但在知道這件事情的第一時間就立馬趕到了紀家。
正逢周五,景甯中午一回來就發現家裡客廳全都是人,不過都是認識的他,他也見過的人。
這些人此時都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有打量有質疑有蔑視,當然在這些情緒之前,最多的是震驚。
孟老爺子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一身學生氣的景甯,想到上次在青年身上看到的痕迹,氣的一杵拐杖。
“溫庭,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像話!就算是不想和枕星,就算是喜歡男人,可也不能和一個年紀這麼小,出身還這麼……”
估計是想到現在景甯和紀溫庭是一家了,所以更難聽的話孟老爺子沒有說出口,顯然是不想和紀溫庭再次把關系鬧僵。
“好了爺爺,您能不能不要再拉上我了?溫庭哥哥和誰結婚那是人家的事,您怎麼這麼愛操心呢!”孟枕星忍不住出聲吐槽。
孟老爺子怒道:“孟枕星!你怎麼和我說話!”
“對啊枕星,你怎麼和爺爺說的話?”孟泊秦悠悠笑道:“爺爺現在氣着呢,心心念念了二十幾年的孫子,小時候搶不走,長大了還以為能聯姻搶過來。得,這下什麼都沒了。”
孟老爺子:“……”
“我就覺得孟爺爺說的對!”
從知道自己哥悶不吭聲結婚開始到現在,紀秉臣的臉色就沒好看過,還以為能從身邊人那裡得到一些共鳴,結果一個個的居然都向着他哥和景甯。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敢說實話的長輩,紀秉臣自然要迫不及待出來附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