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遲阙握住他的手腕拽下來,一步邁進玄關:“有人照顧有房間睡,我什麼要待在對面受罪?”
他越過雲綏上樓,剛走了幾步,突然被人拽住書包。
“你确定你敢?”雲綏離他隻有不到半米,幾乎是貼着耳朵威脅,“隻要你搬進來,我保證你過不了一天安生日子。”
遲阙頓了幾秒,突然發力把書包扯回來,涼涼地笑了一聲:“吓唬誰呢?”
雲綏被他拽的差點一頭栽進他懷裡。
遲阙伸手抵住他的額頭,俯身貼近他迷茫的雙眼戲谑道:“雖然我和阿姨說的是再考慮一下,但現在嘛……直接答應似乎也不錯。”
“你有病嗎?”雲綏一把推開,滿臉匪夷所思,“咱倆能不能互相放過一下?”
遲阙涼涼的笑了一聲:“不能。”
雲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房間。
他把空調毯扯到自己身上蓋好,一閉眼就是遲阙那句不能。
好不容易睡着,這瘟神又陰魂不散地跑到夢裡。
“直接答應也不錯”
“直接答應也不錯”
……
卧槽!”
雲綏驚叫着睜眼,一把抓過臉上毛茸茸的一團。
噩夢。
恐怖至極的噩夢。
“喵嗚——”
毛團子不滿地叫起來,掙動着不客氣地一爪子拍在雲綏臉上。
柔軟的肉墊拍在臉頰上并不疼,更像是在叫人。
雲綏神遊天外的魂魄終于回到軀殼,惺忪睡意再次泛起。
午睡夢到遲阙,精神狀态-10000000
太晦氣了,急需重睡。
雲綏打了個哈氣,把手裡的布偶貓放到地上,敷衍地拍了拍它的頭:“嬌嬌乖,去找你親愛的林女士,别來煩我。”
他掀開毯子滾進去,閉起眼惬意地翻了個身。
“咪嗚——”
嬌嬌沖着床沿叫了一聲,蹲坐着縱身一躍。
剛閉眼沒半分鐘就又被毛團子坐了滿臉。
雲綏:“……”
“嬌嬌!”雲小少爺憤怒地坐起來。
貓咪靈巧的半空旋身,一溜煙竄下床,飛撲向門口的林婉。
林女士把貓咪撈進懷裡,輕輕撫摸着它柔軟順滑的長毛,瞥了一眼床上的便宜兒子:“都快三點了,我不讓嬌嬌叫你,你打算睡到幾時?”
雲綏筆直的仰倒,呈大字平攤在床上,不滿地嘟囔:“我困還不能多睡一陣了?”
“昨晚又熬夜了?”
“怎麼可能!沒有的事!”
雲綏一隻手遮住雙眼,虛張聲勢的拔高音量。
“跟你說了多少遍,假期也不要熬夜打遊戲!”
林婉拉開窗紗,扯走雲綏的空調毯催促:“快起!白天睡這麼久,晚上不打算睡了?明天第一天上課就犯困?”
雲綏被驟然變亮的光線刺到,不情不願地坐起身。
“先下樓喝水,然後就随便你了。”林女士給他的自由十分寬廣,“反正也是最後一天好日子了。”
雲綏被這句補刀插了個對穿。
“好了林女士,不要再重複我們都知道的噩耗了。”他卑微地陪着笑表達不滿,餘光掃向客房。
那扇門仍舊緊閉着。
想起中午的夢,雲綏大步沖上去拍門。
“你幹嘛?”林婉在背後叫住昂首闊步的傻兒子,“阙阙半小時前就走了。”
雲綏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轉回來抓住林薇的手追問:“他答沒答應搬過來?”
林薇翹起的嘴角緩緩落下,輕聲道:“他拒絕了。”
雲綏長長松了口氣。
他倒了杯溫水随口問道:“那他背着包去哪啊?”
林婉微妙地頓了幾秒,輕聲歎氣:“不知道,說是有事但沒說什麼事。”
這是沒問出來的意思了。
雲綏看着她蹙起的眉無奈的神情,心中劃過一絲異樣。
早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他母親和遲阙的相處很特别。
遲阙很尊敬她,但極偶爾的,他會窺見遲阙對林婉淡淡的疏遠和躲避。
林婉對遲阙就更複雜了。
她的疼愛是真心的,但心虛和探究也是真心的。
雲綏放下水杯,斟酌着用詞小心地問:“媽,今天中午那頓飯,是虞阿姨拜托你的嗎?”
林婉一頓。
“小孩子家家,打聽那麼多做什麼?”她嗔怪地瞪了雲綏一眼,“好好上你的學,和阙阙好好相處,别老每天針鋒相對的。”
雲綏無奈。
又是這句話,每當他想問點上一輩的往事時,林婉總是拿這句話來搪塞他。
雲綏有時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真幹了什麼才這麼不願提起。
但他們家和遲,虞兩家的關系一向不錯,他和遲阙雖然關系一般,但也是從小一起長大。不管猜測如何,也隻會是無稽之談。
不過這不影響他發洩不滿。
“你又不告訴我遲阙的事,我怎麼和他好好相處?”雲綏捧着水杯不滿地嘀咕。
“又一個人絮叨什麼呢?”
“說你壞話。”
雲綏做賊一樣悄悄瞥她一眼,把杯子放回餐桌:“我上樓了。”
他的手機剛才喝水的時候就一直在振,振得大腿一片癢癢。
萬幸林女士沉浸在撸嬌嬌的快樂裡,并沒有聽見振動模式的嗡嗡聲。
雲綏鑽回房間,開屏就是周一惟的信息轟炸。
【章魚丸:綏哥,别睡了!】
【章魚丸:[搖醒.jpg.]】
【章魚丸:[暴打鬧鐘.jpg.]】
【章魚丸: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
【随便:幹嘛?】
【随便:你最好有事。】
一條論壇帖子鍊接被發過來。
【章魚丸:你看這個。】
【章魚丸:調整好呼吸,不要太激動。】
“什麼玩意,神經。”雲綏嘀嘀咕咕地點開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