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間這會兒都快委屈死了。
他眸中水汽還未散,背靠着鐵門,細白的指尖緊緊攥着林簡環襯衫領口,任憑原本一絲不苟的整齊襯衫上被抓出道道褶皺。
談間鼻尖通紅,被林簡環一雙鐵臂半懸空地抱着,細白的雙腿在空中無助地晃蕩了幾下,最後無助地盤上林簡環腰間。
少年的身體實在是太軟了,極富肉感的大腿往上,圓滾滾的弧度緊緊貼附在他腰上時。
林簡環幾乎能感受到他每一寸皮膚的溫熱與柔軟。
剛剛哭完的小臉帶着逼人的豔麗,漂亮的要命。
這會兒看起來氣的又想哭了。
談間抽抽噎噎地瞪着林簡環,剛剛被怪物從電梯那頭追到現在,膝蓋還被擦傷了一片,這會兒又被林簡環摁在門闆上欺負。
越想談間越難過,那雙淡色的眸子裡又漫上了淚意,肩膀一顫一顫的,他氣呼呼地抹了把臉,任憑淚珠沾染上林簡環漆黑的襯衫,在昂貴的綢制布料上洇出一片深色水迹。
“明明...明明是你把我叫來play的...”
談間氣得有些口不擇言。
“都怪你,我還在外面遇到了——”
鬼。
又一次觸發到了敏感詞,那股詭異的力量抹去了談間接下來的所有聲音。
談間漲紅着臉,支支吾吾地想表達,又怎麼都說不出來,急得柔軟烏發中亂糟糟地翹起一根呆毛。
林簡環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下文,審視着談間的目光沉靜又冷漠。
談間語塞,将唇瓣咬的殷紅,過了一會兒才低頭,語氣細細弱弱地小聲道:“我還遇到雕塑老師了。”
他沒注意,自己在說完雕塑老師四個字後,林簡環的臉色瞬間變了。
金絲眼鏡閃過一道銳利的白色反光條,林簡環黑眸深冷,視線若有所思地落了下來,語氣輕柔危險。
“你說,你遇到雕塑老師了?”
他慢條斯理地問道,林簡環剛剛應該在翻閱資料,指骨修長的手裹上潔白的手套,略微粗糙的白色布料在談間頸後的那小片皮膚反複摩挲,帶來一陣麻癢。
談間剛剛生完悶氣,這會兒睫毛濕乎乎地垂了下來,後知後覺有點害怕。
他聲音也越來越弱,悶悶地,像是沉在了水裡:“嗯,遇到了,還一直追着我跑。”
談間細白的指尖攥着自己的衣角,緊張地揉來揉去,一雙漂亮的眼睛心虛的亂瞟。
林簡環原本半環抱着談間,這個角度足以看清少年豔麗的五官,他稍稍退開些許,目光居高臨下地望着還在細細顫抖的獵物。
談間被無聲又專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他怯生生地擡眼,和林簡環對上視線。
那雙淡色瞳眸好像被雨水濯洗過的玻璃珠,在對視的瞬間,林簡環好像聽到了自己略微失真的心跳聲。
咚——咚——
他眼皮下斂,輕笑一聲,意味不明地啞聲道:“小談,你好像很喜歡騙人。”
“是壞孩子。”
談間瞪大眼睛,林簡環語氣沒有絲毫責備,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寵溺,但是有口難言的談間卻難堪又委屈,雪白的細齒咬緊唇瓣,将那片軟肉咬的腫脹豔麗。
原本細弱的尾音擡高,談間辯駁道,“我沒有騙人,我不是!”
林簡環的眸子漸暗,離大門不遠的地方是紅色實木的光滑辦公桌,他挾抱着談間,将他摁在了桌面上,修長的指骨扼住談間的手腕,将他的雙手擡高,兩隻手都被桎梏在頭頂上方。
桌上的文件紙頁嘩啦啦灑了一地。
晦暗不明的陰影覆了下來,少年白皙的肌膚和身後深紅的桌面形成了近乎刺目的對比。
林簡環欺身壓了過來,金絲鏡邊的鍊條微微晃動,随着他俯身的瞬間,蹭過談間柔嫩的側臉。
突如其來的涼意吓得談間整個人輕輕顫抖了一瞬。
微涼的指尖揉開唇瓣,侵入口腔,談間微微瞪大雙眸,唇舌被入侵的感覺并不好受,很快他眼裡又一次浸滿生理性的淚珠。
“别咬。”
指尖隔開貝齒與唇瓣,卡在了一個極富侵略性的位置上。
明明在做着無比過分又暧昧的動作,但是林簡環那張臉上依然冷淡的沒有任何表情。
“咬傷了算教學事故。”
談間被堵住了唇舌,嗚嗚的說不出話來,隻能委屈巴巴的瞪着林簡環,隻是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瞪過來時,實在沒有什麼殺傷力。
他憤怒地用虎牙磨了磨林簡環冰冷的指骨。
林簡環啧了一聲,尾音似乎帶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咬傷我算工傷。”
指尖在唇齒邊緣撫弄了一瞬,林簡環冰冷沉郁的目光壓下來,聲音依然冷淡到好像自己做的一切真的是在進行學術交流。
“談間同學,你最近壓力确實太大了...”
林簡環眉眼沒什麼多餘情緒,他松開禁锢談間的手,将被晶瑩唾液沾染的手套慢條斯理取下。
“我們确實需要一些解壓活動。”
林簡環的聲音啞的吓人,他動作輕柔地蹭了蹭談間眼尾濕紅的淚痕,低笑一聲。
談間指尖蜷了蜷,不可置信地擡眸,看向面前冷淡的青年——
*
“藝術史作為現代學科的一門分支....嗚....”
夾雜着細細泣音的讀書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響起,林簡環動作溫柔的攬着他,談間坐在他懷裡,面前放着一本大部頭的藝術史教材。
厚厚的書本被攤在談間細白的腿間,談間又乖乖地坐在林簡環腿上,腦袋低低地,聲音軟軟地念着手裡的課本。
他實在是沒想到林簡環的解壓活動是!
讓!他!背!書!
被逼着學習好像是另一種程度的精神折磨,談間有氣無力的抱着課本,密密麻麻的小字對他來說和催眠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