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的窗戶不大,慘白的月光将光影徹底切割,一種粘稠,陰冷的水聲從盤踞在角落的黑暗裡響起,森冷的視線彙聚在他身上。
談間清楚地感覺到指尖上傳來一陣濕滑的涼意,好像有深紅色的腕足親昵地蹭過他的指尖,來回摩挲着少年白嫩的手心。
漂亮的少年皮膚白的晃眼 ,身上好像也布滿香甜的味道 ,絲絲縷縷得占滿整個空間。
手心裡的觸手陶醉地蜷了蜷。
像是喝醉酒一樣,蹭着他指尖滾來滾去。
談間這會兒才徹底從那種綿軟無力的感覺中回過神來,隻是指尖還萦繞着粘膩陰冷的觸感。
他撐着身體緩緩站了起來,黑暗裡看不清‘沈溪’的身形,借着慘白的月光,隻能依稀看清這間四人宿舍,鐵制的床鋪貼着牆擺放,但好像有無數道露骨又熾熱的視線藏匿在黑暗裡。
談間細細地喘了兩口氣,伸手摸索着想要開燈。
還沒等他摁到開關,剛剛被小禮物哄好的觸手不知道為什麼又一次卷土重來,冰冷濕滑的腕足滿是惡意地捆縛住他的手腳,像是某種陰狠又善妒的蛇類。
‘啪’
宿舍的白熾燈猝然亮起,過于刺目的燈光折射進瞳孔,刺得談間下意識閉上眼睛,眼角溢出生理性的眼淚。
海葵一般柔軟的觸手包裹住他後又飛速褪去,像是在給自己看上的獵物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談間半跪着跌在地上,下巴卻被指骨分明的冰冷指尖挑起,他揚起脆弱的脖頸,鎖骨處細白的肌膚上還帶着粘液劃過的晶瑩色澤。
沈溪套着漆黑陰沉的連帽衫,有着優越淩厲的骨相,那雙漆黑的眸子望向談間時,看起來陰森又瘋狂,他眉眼深邃,長相有種近乎侵略感的俊美。
談間仰頭,在看到沈溪的外貌時,瞳孔驟然緊縮。
是那個,在公園裡幫他打了一把遊戲的怪人。
他就是沈溪?!
“好久不見。”
男人輕笑了一聲,在過于明亮的燈光下,他無機質的目光依然冰冷如同爬蟲,他居高臨下地望着談間,聲音帶着無端的冷漠。
“也沒有多久...三天?也許是五天?”
冰冷的指尖抵在他側頸鼓動的血管處,下一秒,一陣濃郁的血腥氣傳來,一柄開刃的剔骨刀貼着他白皙的臉頰,順着肌膚的紋理一點點滑過。
談間驚恐地睜大眼睛,他皮膚本就嬌嫩,即使是堅硬的刀柄劃過,也會在雪白的肌膚上烙下絲絲縷縷的血色紅痕。
沈溪那張陰沉的俊臉壓了過來,聲線裡是難以抑制的嫉妒,“你身上怎麼就多了這麼多隻臭狗的味道?”
他持刀的動作輕柔,但是鋒利的刀刃還是在燈光下閃爍過陰冷寒芒。
沈溪的表情平靜,但渾身都是不可忽視的陰冷氣場,他咬牙切齒。“談間,你掉狗窩裡了嗎?”
談間被他猝然揚起的音調吓了一跳。
白着一張小臉偏了偏頭,鼻尖紅紅得,可憐兮兮地想離那把森寒的剔骨刀遠一些。
他還沒反應過來沈溪嘴裡說的狗到底是什麼,他唇瓣抿緊,眼尾那抹殷色更加鮮明,談間遲鈍地吸了吸鼻子,聲音軟軟地,還帶着點顫:“我沒養狗。”
兜帽粗糙的布料蹭過談間的側臉,談間能感覺到沈溪挺直冰冷的鼻背貼在他脖頸那片細嫩的肌膚處,反複嗅了嗅。
“胡說。”
沈溪像是發現自己的小男朋友出軌的丈夫一樣,帶着一種神經質的陰郁和病态感,冰冷的剔骨刀已經被他撤走,但下一秒,他朝談間咧開嘴,露出尖銳地虎牙,狠狠叼着鎖骨處那一塊軟肉啃咬。
談間吃痛的嘶了一聲,鎖骨處留下一道帶着血痕的牙印。
陰陽怪氣的諷聲在耳邊響起,帶着說不出的醋酸味。
“你身邊的狗還少嗎?”
沈溪冷笑了一聲,轉了個話題逼問道,“你和柯樊關系很好?”
“好到在外面幾天都不願意回宿舍?”
談間細白的指尖還拽着沈溪兜帽的一邊,這問題聽的他簡直一個頭比兩個頭大,剛剛的氣氛還格外恐怖凝滞,這會兒卻急轉直下的像是切換到了某個八點檔的爛俗愛情片。
他還像是那個被狠狠質問的負心漢。
談間抿緊嘴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以前看過的小說,一張雪白的小臉嚴肅地闆起。
“我沒有不回來。”
談間試圖拍拍沈溪寬挺的肩膀,但是他踮起腳尖也沒有夠到,反而是被他寬闊的肩背徹底籠住。
于是他放棄了這個看起來非常有氣勢的動作,隻學了一句非常有氣勢的台詞。
“我隻是犯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沈溪氣笑了。
他彎腰将談間抱起,臂膀好像緊緊纏繞在他腰腹間的毒蛇,下一秒談間就被摁在了柔軟如海葵一般層疊的肉巢裡。
冰冷蒼白的手掌揚起,談間軟軟的身軀被他翻了個個兒。
‘啪’
柔軟的弧度晃了晃,談間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鼙鼓上傳來一陣刺痛。
沈溪沉冷的聲音壓下來:“還犯不犯錯了?”
談間一雙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圓,他雪白的小腿輕輕顫抖,不服氣地瞪他。
“沈溪!!”
他之前偷偷不吃藥都沒有被打屁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