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把橫在空中的腿收下,朝他露出得逞的笑容,屈曲手指:“你什麼時候能改改這種喜歡挨打的性子?”
話音剛落便閃身至他面前:“擂台上能一拳擊敗為什麼要給你反攻的機會?”
知道我的拳路會被執徐格擋開,便拳腿結合,以腿為重,用拳虛發,用腿實發,虛虛實實,指上打下,高掃破壞其重心,轉身後擺接鞭腿,把他逼得連連後退。
乘勝追擊再轉攻勢,連環組合拳打亂他的防禦節奏,在他為了躲避前擺拳而下潛躲閃時,另一記後手上勾拳對準腹部将其向上打起,執徐發出了悶哼。
下一個高掃接踵而至,我并沒有給他喘息和暫停的機會,他不得不咬牙繼續防禦。
若說一開始防禦是執徐的戰術,那他現在的防禦就是逼不得已,節奏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他隻能被動防禦,第一次被騙後他也不敢再輕易相信我露出的破綻。
連續的高掃是要擊中他的脖頸,卻被他一次又一次擋開,我有些煩躁,将他踢遠後,接上後步打算借用腰腹力量直接破開他的防禦。卻因為前搖過長而被他預判躲避。
這記高掃蓄力太猛,動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我無法及時回身。
執徐瞬間抱住我的腿,一記低掃破壞我的重心,我猝不及防整個人摔倒在地。而他抱着着我的腿就壓了上來,雙腿夾住我的腰腹,帶着我順勢一轉,我就面朝下以扭曲的姿勢被他鎖在身體中,痛得拍地直接求饒。
他應聲放開了我,附在我的耳邊惡魔低語:“你什麼時候能改改急功近利的性子?熱身還沒做好就直接偷襲,嗯?”
要是在正常賽事中,就算我先前打得再兇狠,執徐沒有倒下,就不算我勝利。反而是我自己着急漏了陷,被他抓到了,瞬間倒地。如果他要纏着我不放,那我必輸無疑。
“腿好痛…你怎麼變得更耐打了…”我趴在地上不願起來,明明都快赢了,這人怎麼跟個不倒翁一樣。
執徐坐在我身側,給我揉着剛才被扭痛的部位:“要是最後一擊踢中我的話,我就算身上肉再厚也擋不住。”
“我知道。”
“但是你還是太心急了,蓄力動作明顯,距離又夠遠,我為什麼要站着給你打?”
“我知道…”
“所以最後被抓住後搖…”
“好了别說了。”我翻身起來,發洩似地錘了一下他飽滿的胸肌,“技不如人,我認輸了。”
“真認輸了?”執徐戳了戳我的臉,“但這怎麼寫着不甘心三個字?”
“啧,滾開吧你。”我擡手又要打他,他也不躲,笑着任我打,等我沒趣了,又幫我揉着打痛的手臂。
“除了格鬥,還有很多事情不能心急,心急更容易出現破綻,被别人抓住,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我聽出了他話外有話,便把話題轉開。
“你邀請我隻是為了和我切磋的?”
我和執徐在大學時期也經常友好切磋,我當時就和個小白花一樣什麼都不會,還是執徐一把手一把腿地教會我各種招式和套路。一開始隻會站樁輸出和套公式,後面熟悉了就慢慢開始嘗試加些自己的理解和變化。
精神上,執徐的精神流給我練手;體格上,執徐又是我的人肉沙包。我也奇怪過他為何如此縱容我,他也隻是笑笑不說話。
他見我不願談論那個話題,便又收了回去,評價起我剛才的攻擊。
“不過相比之前,你的攻擊變化更多了,力量更強,反應更快,進步巨大,值得鼓勵。”
“還得看是誰教的我。”我揩揩鼻子笑着攬過他的肩。
“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還是你天資聰穎,是練武的奇才。”執徐也笑起來。
我們都汗津津的,紅撲撲着臉,兩個身體貼在一起熱乎乎,心髒因劇烈運動而用力地跳動,好像要跳出胸膛到對方那邊去。
執徐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我,我心照不宣地擡眼望他。汗水和運動讓他紫色的眼變得濕潤又深邃,眼波輕柔缱绻,像是一片安靜的海面下蘊藏着翻湧的暗流,那般求索,如此懇切,又無法掩飾眉間隐隐的欲望,他情不自禁地朝我貼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他的呼吸撫過我的鼻尖,近到他的唇似乎要落在我的臉上…
我猛然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