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人生三大深奧問題正在讓秦杓思考着。

面前的電腦屏幕閃爍了幾下，緩緩打出幾個字：【正在與宿主連接中……】

秦杓嘶了一聲，扶着額頭不吭聲。

【好了，宿主現在想起自己是誰了嗎？】機械聲蓦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實在抱歉，剛剛沒注意，把您的記憶删了，幸好在下拷貝了一份】

【嗯，記起來了】秦杓低頭，語氣中帶着點疑惑：【我叫秦杓……？被我爸一巴掌扇死的。】

系統：【……您爸是菠菜水手？】

【真是的，就不能覺得我嬌弱無力，風一吹就能飄嗎？】秦杓抱怨。

系統看着他的身體數據，身高190，體重165。身體健康，心理就說不定了。

【就我爸帶小三回家，她問我爸，這是小杓吧，真帥。你是不知道她這語氣，要多作就多作，我就忍不了比我作的人，于是我怼了她一句，我爸就扇了我一巴掌。】

聽着他憤憤不平的語氣，系統為他打抱不平：【怎麼能這樣！】

又問：【您說了什麼？】

秦杓：【我是你爹。】

【……】

【所以我為什麼在這裡？】秦杓蹙眉，不滿極了：【這破地方還沒我家狗窩大。】

系統：【……請将就一下，在下的能量不多，凝化的空間裡隻有這麼點大。】

【因為宿主死了，而且靈魂數據非常符合系統的要求，所以我把您帶到這裡，想和您合作共赢。】

秦杓哼笑：【你怎麼知道我一生風平浪靜？如果都是假的呢？】

許久不見系統說話，也不知是不是被秦杓軟硬不吃的态度給氣到了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秦杓挑了挑眉：【好了好了，隻要有白蓮花和小綠茶等我撕就行，我們的合作吧，小垃圾桶。】

系統：【……在下不叫小垃圾桶，全名叫做天生男配難自棄001。主要作用是……】

秦杓聽見刺耳的滴聲，而後系統急切的說：【來不及多說了，先去第一個世界！】

秦杓腦子都沒轉過來，人就暈了過去。

“你就說，這種品德敗壞、拖着半年房租不還的人，有啥資格去艾菲爾？出來後還能給社會做貢獻嗎？”

“孟嫂，小點聲，沒看到小之臉色不好嗎……”旁邊路過的人小聲說了句。

“怎麼，還得顧着他的面子啦？那我的錢就看在他的面上不給啦？我說小梅啊，你連自己家事都搞不好就别來多管閑事了，你老公失業了你不找工作，等着坐吃空山呀。”

對方對她陰陽怪氣了一通，氣得眼睛都紅了。

秦杓人沒緩過來，眼前的景象還很模糊，但這道尖銳的爆鳴聲直直穿過他的耳膜，震得他愈發心煩意亂。

“現在被退學了，好了吧！白白浪費這麼個機會，要是給我們家阿成就好了。”

孟嫂倚在扶梯把手上，看着杵在門口，閉着眼臉色蒼白的少年，還不耐地翻了個白眼：

“還得了什麼抑郁症……哎呦，現在的小孩都這樣，盡找些借口……”

“閉嘴。”

面前的少年緩緩擡起頭看她，臉色蒼白，眸色墨黑濃郁，眼神陰翳懾人，像是惡鬼，下一秒要扼住她的脖子撕掉她的嘴。

孟嫂被吓得向後退幾步，沒反應到背後是樓梯，一個踉跄，雍腫的體型直接摔了下去。

她整個人都懵了，好一會兒等劇烈的痛感從屁.股上傳來才反應來，拍打着腿，嚎啕大哭：

“殺人了殺人了！我好言好語的勸他，顧祁之這沒爹沒娘的小雜.種不想交這點房租就想殺我，還有沒有天理了！快報警！！”

孟嫂的哭音極具有穿透力，在三樓哭十五樓的都聽得到。這會兒早上八點多，正是上班送孩子的時候，不少人站在樓梯邊上，面面相觑。

老實說，孟嫂這人不會做人，說話陰陽怪氣讨人嫌，天天炫耀自己以前在富太太家當保姆，五六萬一個月，現在退休回來當包租婆。還盡做些占便宜的事，樓裡沒幾個願意搭理她的，還是架不住她一個人瞎蹦哒。

最後還是有個平時捧着她的姐妹出來，好言好語的勸她莫生氣，邊說邊試圖拉她起來。

可孟嫂吃得太好了，又故意攤坐着不願起，那姐妹憋紅了臉也才将上半身拉起來了點。

秦杓進門，從櫃子裡翻出一沓錢，出門随手拿起攢了一個月的垃圾袋，衆目睽睽之前踏着優雅的步調來到孟嫂面前，蹲下笑了起來。

他這張臉長得可以說是非常好看的那類了，皮膚偏冷白，還有一頭深棕色好rua的卷發。五官精緻深邃，彎着的狗狗眼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笑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呆萌可愛，完全沒有之前的陰冷狠戾。

“對不起啊孟嫂，”他垂眸，語氣充滿歉意：“剛剛發了病，對您說不好的話，您千萬别介意。這是我這個月的房租，還有剛才不小心讓您的摔下樓的幾百塊錢，您可千萬要收着。”

衆人驚呆了，孟嫂張着嘴，像是按了暫停鍵，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上動作卻不停，一把搶過秦杓手上的紅鈔票。

蘸着口水來回數了好幾遍，确認無誤又多了三百，孟嫂喜笑顔開，一邊看着錢一邊嘴上叨不停：

“早這樣不就行了！雖然比不我家阿成，但你還是有點情商……啊——！！”

一大袋垃圾掉到孟嫂頭上，她手上還拿着錢，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姐妹看到秦杓打開垃圾袋的時候就倍感不妙，連忙避開，眼睜睜看着垃圾覆滿孟嫂全身。

周圍人傳出一陣小的尖叫，離孟嫂更遠了，大部分看了幾分鐘鬧劇的人直接下樓，避免禍及池魚。

秦杓拍了拍手，将垃圾袋随手一扔，剛好落在了孟嫂拿着錢的手上。

“這垃圾呢，也是我的歉禮。孟嫂，您可千萬要收着呀，瞧瞧，跟您多般配呀。”

說完，他下樓，頭也不回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天殺的，天殺的顧祁之——！！！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狗.雜.種，最好永遠别回來！！！”

秦杓離開樓一百多米，還是能聽到孟嫂崩潰的怒吼聲，他掏掏耳朵，想。

謝謝了，真不回來了。

他又花兩百塊錢請同樓出來打掃衛生的老人幫忙打掃一下三樓。

垃圾沒有什麼很髒的，隻有方便面包裝袋和很多廢棄的草稿紙，應該幾分鐘就能打掃得幹淨。

對着同意的老人，秦杓說：“過個兩三個小時再去吧，辛苦您了老人家。”

老人點頭，佝偻着身子繼續掃地。

秦杓伸了個懶腰，現在他全身上下隻有一千塊錢，他的全部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