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聽見陳言苼說的話,心神微動,不知道是欣慰還是無奈,他若是早穿過來兩個月,這件事情便不會發生了,陳言苼也不會失去至親。
那位一塵不染的少年,終究是走上了這條血路。
車裡的氛圍變得異常沉默,陳言苼沒有繼續說話,李意也沒有開口詢問。馬車搖搖晃晃地繼續向遠方行駛。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
謝問騎着馬到馬車窗前,說道:“阿南山到了”。
李意掀開簾子,探出頭往前面看去,阿南山并不是很高,一般人憑走路一個時辰也能走上去,上山的路隻有一條,路不是很陡峭,馬車慢一點也能通過。
隻是這座山的樹木很多,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盡頭,這條路彎彎曲曲的,也不知道繼續往前走路會不會越來越窄......
謝問繼續說:“兩位城主可走這邊這條路繞過阿南山,隻是路程稍遠”。
他擔心一會兒遇見那怪物會傷到兩位城主,便提議讓他們換一條路,繞過去,避免上阿南山。
李意對走那條路沒有異議,不過他是真的好奇這怪物長什麼樣。
他轉過頭問陳言苼:“你覺得呢?”
陳言苼沉吟一番,道:“我們此行時間有限,繞行會耽誤太多時間,何況謝少俠一人上阿南山擒拿怪物,恐有危險,不如一起同行。”
謝問點點頭,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駕着馬繼續往前走。
陳三也繼續駕車,往阿南山去。
李意望着謝問的背影,笑了笑:“這位謝少俠的性格很有意思”。
陳言苼以為李意思覺得謝問故意怠慢,解釋道:“謝問天性如此,總是不愛說話,也不喜歡反駁别人,之前還有人說他‘悶葫蘆’”。
李意自然知道謝問是什麼樣的性格,而且他還知道說謝問是悶葫蘆的人就是顔憐。
當時顔憐與謝問比試,顔憐說十句,他才回一句,把顔憐給氣的,認為那場比賽是因為謝問把自己給氣着了才輸掉的,認為比賽不公平,并一直暗搓搓地想找謝問再比試一場,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巧合,顔憐硬是沒有找到機會跟謝問比試,後來就直接找不到謝問了。
那時顔憐的心情可以用黑雲密布來形容了。
按照他的計劃,顔憐現在也在往望月涯方向趕往,不知道兩人有沒有機會遇見,那場景估計會很精彩。
李意暗暗想。
他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最喜歡看這種劇情。
現在已經進入了阿南山三分之一的地方,道路四周的樹異常的高大,幾乎将太陽遮住,陽光很難透過樹葉照到地面。空氣也漸漸變得陰冷,周圍靜悄悄的,隻有幾聲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叫聲,聽起來異常凄涼。如果一個人走這條路的話,估計很難不受到驚吓。
李意看着前面的謝問,淡定的很,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周圍會突然出現什麼東西。
高手的世界,他很佩服。
陳言苼也沒有害怕的表情,甚至還貼心地詢問他是不是怕冷,問他要不要蓋個毯子。
李意搖了搖頭,他既興奮又緊張。
下一秒,林間傳來一道吼叫,像狼,又像狗,甚至還有幾分像人......
謝問瞬間飛向一棵大樹的枝杆上,往叫聲方向望去,樹葉密密麻麻将視線完全籠罩住,什麼都看不見。
謝問抽出袖中藏着的軟劍,寒光一閃,面前擋住視線的樹枝齊齊斬斷。
李意心裡“哇哦”了一聲,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看見高手出招,劍光一閃,啥都沒看見,面前的樹枝就倒了下去。
這殺人會不會太輕松了?
葉瑄隻會輕功,練得還挺好,李意穿過來繼承了他的一切自然也學會了輕功,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可惜葉瑄不會武功,李意還挺想體會一把當大俠的感覺。
在這點上,李意略感遺憾。
這是陳言苼拉着李意,道:“下馬車,在車上很容易被襲擊,而且馬車停在斜坡上,很不安全”。
李意随着陳言苼下了馬車。
謝問分了一份心給他們,确保他們是安全的,視線一直望着剛才叫聲的方向,卻什麼都沒看見。
手中握着軟劍,沒有收回去,腰間還挂着那支笛子。突然,謝問目光一凝,手中暗暗蓄力,腳尖輕點,往一個方向飛身而去。
按照李意他們的視線,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聽見樹林中有打鬥的聲音,還挺激烈的。
“我們過去看看”,陳言苼說道。
“不行啊城主,太危險了”陳三立刻勸道。
“可是我們也不能看着他一個人去冒險,萬一出意外了怎麼辦”,陳言苼說道。
但陳三是以陳言苼的安危為首要任務,絕對不允許城主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