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驚動了正在雲雨的城主。
少年渾身的紅痕遮都遮不住,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眼角帶着淚痕,抽泣聲止都止不住。
“我成親是權宜之策”,盛清一邊穿衣,一邊說着,“王媛她家是北域最大的商戶,幾乎籠絡了整個北域四成财富,與她成婚我才能有更多的實權,才能從盛澤手裡真正拿回霜雪城的控制權”。
少年聽後沒有任何反應。
盛清眼中帶着憐惜,在不觸及自己真正利益的情況下,他願意放縱自己,給這個少年一點點愛,他俯身擡起少年的下巴,依舊是精緻的臉不帶任何風情,一如初見。他在他的唇上狠狠印了下,“等我回來”。
一出門,侍衛就迎上前。
“出什麼事了?”,盛澤皺眉道。
侍衛将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盛清聽後臉色大變,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帶人往婚房走去。
當看見空無一物的暗格時,他勃然大怒,把案台上的東西一掃而空,“你們幹什麼吃的,這點東西都保護不好”。
侍衛們齊刷刷跪下來:“請城主恕罪”。
“給我查,今天隻要踏足後院的人,都要給我查!”
盛清胸膛起伏不定,顯然是怒極。
“城主不可”
侍衛長頂着壓力開口道:“今日乃是您成親的日子,前廳來的人都是北域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這麼大動靜一定會驚動他們,到時候消息傳出去,您就更被動了,何況新娘的隊伍馬上就到了”。
盛清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侍衛長說的沒有錯。
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中行事,有可疑人物直接拿下帶走,盡量不要驚動任何人”。
侍衛長道:“是”。
——
李意他們卿卿我我地回到前廳,再一次接受到所有賓客的矚目,李意還對他們邪魅一笑。
賓客們:“!”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言苼你看,他們都被我的魅力所折服”,李意用下巴指了指衆賓客。
陳言苼面色平常地伸手掐了一把李意的臉,手感不錯,:“這面具還挺有用的,看得出來你臉皮厚了一層”。
賓客們看着他倆打情罵俏,公共場合也不注意影響,剛才離場估計也是幹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真是有傷風化。
赤龍一直待在前廳,觀察來的人有無異常,此刻見李意他們來了,便走過去。
“公子,并無異常”
赤龍用隻他們三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沒異常是好事”,李意帶着他們找個位置坐下,撐着腦袋把在場所有人掃了遍。
赤龍問:“公子可有發現?”
李意“嗯”了一聲,“收獲不小,比我想象的要大”。
現在就等盛清來自投羅網。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新娘子的轎攆終于到了。
盛清還是穿着之前李意看到的那件喜服,華貴鮮紅,隻是比先前多了些皺痕。
他站在城主府門口,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似乎對即将到來的新娘十分期待。
李意注意到整個前廳暗中潛伏的人更多了,看來盛清已經發現東西不見,正在滿屋子裡尋找。
接下來就是一系列的迎親流程。
繁瑣又喜慶,至少對于每個姑娘來說,這一天是最特别的。
盛清父母早亡,主持這場婚事的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老,同時也是看着盛清長大,對這個孩子格外憐惜。
新娘穿着厚厚的喜服,上面珍珠一顆一顆點綴着,華貴不凡。長長的裙擺拖着并不好走,新娘因為不想耽擱婚禮,早上沒有進食,這會兒走起路來虛弱無力,手指微微顫抖着忍住,她不想在這種時候出醜。
盛清察言觀色的本事爐火純青,怎麼可能看不出新娘的問題,于是他體貼的将手搭在她手臂下,看似虛扶,實則穩穩撐住她。
在場人見了都道是一對璧人。
除了李意。
他頗為淡定地看着這場鬧劇,手裡抓了把瓜子,旁若無人似地嗑着。
聲音并不大,卻仍就惹得别人鄙棄的目光。
李意無所謂,反正别人又不知道他是誰。
不過,若是新娘知道她旁邊風度翩翩的男人,在半個時辰前還在與另外一個男子行巫山雲雨之事,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受。
這些都是旁人的事情。
與他無關。
陳言苼把視線放在新娘身上,看到她緊張地繃緊肩膀,偶爾走路同手同腳,又不經意間往新郎的方向靠近。眼底劃過淡淡悲哀,對這位姑娘來說,城主府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這些賓客,主持婚禮的長老,身邊即将成為她丈夫的男人,都是陌生的。
從今往後,所有榮辱皆系于這城主府了。
在熱鬧的人群中,所有人都像是喝了一壺假酒,明明知道兩人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偏偏要說般配,營造出佳偶天成的假象。
他像是遺留于世上的清醒的人,當所有人都糊塗的時候,清醒就變成一場罪孽。
于是李意又發現,陳言苼周身的氣場變了,與第一次見他一樣,與周圍的景色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