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可不願意喝,腳底抹油想溜,找蘇謙當制作人什麼的先靠後,還是先留着自己的小命兒再說吧。
祁陽剛要出門卻與送菜的侍者撞了滿懷,菜湯濺在了祁陽的禮裙上,腳崴了一下,她一個不小心沒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這時,楊博卻端着酒笑眯眯地走過來扶祁陽:“陽陽啊,喝吧,别掃了各位老闆的興。”
楊博說着就要往祁陽嘴裡灌,祁陽不肯張口,酒水順着祁陽的臉頰淌入衣襟,濕了祁陽纖長而白皙的脖頸,和垂落在地的長發,模樣好不狼狽。
祁陽掙紮着把楊博手中拿着的酒杯拍在地上,酒杯啪得一聲碎裂滿地。
楊博擡手摁着祁陽的肩,另一隻手招呼侍者:“來,下一杯。”
“楊博,你滾開,我不會放過你的。”祁陽的手不小心撐在了地上的玻璃渣,滿地玻璃渣刺進手心,祁陽疼得顫了一下。
“好了好了,楊導也不要為難新人妹妹了,意思意思就算了,來陽陽啊,坐到我這邊。”
祁陽擡眼迎上投資人的目光,潋滟的桃花眼楚楚可憐地望向投資人,心底冷笑,呵,又是另一個火坑。
“楊導可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快把陽陽扶到我這邊。”
楊博正要去拽祁陽,宴會廳的門被一下子推開。
推門而入的少年人高挑瘦削,唇紅齒白,穿着素淡的白T恤和運動褲,自帶着一股與這滿屋靡靡截然不同的書卷氣,她濃墨一般烏黑的短發軟軟地附在頭頂,漂亮的丹鳳眼黑白分明,點漆似的眸子帶着深不見底的沉郁。
“星衡傳媒,梁越,各位,好久不見啊。”梁越皮笑肉不笑地淡淡地道。
梁越是自幼習武的,幾乎毫不費力地便将楊博甩在地上,又準頭極好地把侍者手裡的酒杯摔到投資人腳下,到她蹲下身子溫柔地抱起了祁陽,眸光掃過祁陽手心滲出的血迹,原本清冽的音色染上幾分愠怒。
“張總,我這妹妹受傷了您沒看到嗎,怎麼,她是惹您不快了?”
投資人已然站起要去和梁越握手:“梁小姐,您誤會了,我們今天是一起談談電影主題曲的創作。”
“哦?是這麼談的,地上的那個是哪位,我們不妨認識認識,張總。”梁越的語氣裡帶着揶揄和嘲弄。
“他是電影的導演,楊博楊導。”投資人有些心虛的,讪笑着答。
“呵,好,記住了,我先帶着我這妹妹走了,各位慢慢談。”梁越冷笑了一聲,抱着祁陽出去了。
祁陽暈暈乎乎地想,自己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抱上了這麼一條金大腿。
星衡傳媒,那可是自己的簡曆都投不進去的地方啊。
星衡傳媒是國内娛樂公司的龍頭公司,總部設在深圳,已簽約過百餘位藝人,業務涵蓋了影視投資、藝人經紀、音樂制作、娛樂營銷、遊戲設計等多個領域,國内目前當紅的明星一大半都是出自星衡傳媒。創始人兼董事長梁永山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梁衡擔任上海分公司的執行總裁,持有全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小女兒便是梁越。
這次的酒會的開幕式主辦方邀請了梁衡,梁衡想着來北京可以順便看看梁越便答應了。
下午的時候,梁越一出實驗室便直接開車過來找梁衡,但梁衡正忙,梁越便找了個角落安靜地坐着等梁衡。
等着等着梁越電話響了,是梁衡:“月月,我臨時要和雲浪科技的人談個項目,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我在二樓,你先來找我吧,順便認識認識人也好。”
“好。”梁越輕輕應了一聲便起身了。
梁越不熟悉酒店的布局,但也不願意喚人帶路,便自己慢慢找。
她正要順着扶梯上樓,餘光瞥到拐角處有個漂亮女孩兒被男人扯着踉踉跄跄的走,兩人不斷拉扯着,她倒是沒認出是祁陽,但也想着去看看情況,便跟上了。
等梁越跟過去的時候已不見了兩人的蹤影,她隻好一間廳子一間廳子的找,等找到了便看到祁陽狼狽地坐在地上,被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調笑的場景。
梁越本是個極溫和克制的人,還從未公然地與人紅過臉,這可是破天荒地頭一遭。
梁越抱起祁陽的時候,祁陽怕手心的玻璃碴子傷到梁越,隻是虛虛地用手腕抵住梁越的後頸,然後試探着,縮了一下身子,緩緩地埋首在梁越的頸窩,嗅着梁越身上幹淨的皂角清香。
祁陽本是羞惱交雜的,可當被梁越抱在懷裡的時候,她忽然不合時宜地從心底泛起一種奇異的甜蜜與開心。
祁陽湊近梁越的耳邊:“謝謝你,梁越姐姐,每次我狼狽的時候,你都像天使一樣從天而降。”
這話實在是過于直白和動聽,梁越一下子就紅了臉,連脖頸都也跟着紅漲起來。
“他們要是為難你,你可以和我說的。”
于是,從宴廳裡出來,梁越沒有任何猶豫地放了梁衡的鴿子,直接帶祁陽去處理傷口了,祁陽也滿意地成為了在梁越家過夜第三次的女人。
那天起,圈内就有了個傳言,出了名的潔身自好的星衡傳媒二小姐梁越包養了個會唱歌的小明星。
這顯然是惡意造謠,但當事人祁陽表示她一定會努力成為梁越的真“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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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陽之後在劇組的日子可稱得上是舒心,她順利地在殺青當天便收到了片酬,然後馬不停蹄地撥通了梁越的電話,等待的每一秒都讓祁陽更加緊張。
電話那邊響起梁越的聲音響起:“祁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