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涼不熱的夏夜,月明星稀,微風陣陣,空氣裡彌漫着花的香味。
商演現場,祁陽穿着黑色的短款挂脖吊帶,破洞黑色牛仔短褲,和過膝的高跟長靴,肩頸線條骨感流暢,走上台的時候祁陽披着一件黑色為底色有紅玫瑰圖案渾身綴滿亮片的西裝。她的長發做了紅色的挑染,一半紮起一半披散下來,露着光潔飽滿的額頭,右側的臉上貼了玫瑰紋身貼。
因為那雙總是含情的桃花眼和不笑也勾的唇角,祁陽的長相其實偏豔麗,可這樣一身打扮卻帶着很銳利的帥氣,配上金屬漆面紅棕色漸變的電吉他,将祁陽本身五官的妖豔與少年氣融為一體,就像是暗夜裡站玫瑰花海中的貴族王子。
祁陽的一雙桃花眼瞳孔顔色很淡,是接近琥珀色的淺褐,在與人調笑的時候時常是彎彎的,眼神裡總是帶些玩世不恭的;可當她正兒八經地站在舞台上看向觀衆時,目光卻是一種攝人心魄的深邃和堅定。
祁陽這場表演發揮得很好,編曲上祁陽還設計了半分鐘的電吉他solo,雖然觀衆并不多,但大多都目不轉睛得看得專注,當一曲終了,現場掌聲如雷,歡呼聲此起彼伏。
祁陽笑眯眯地背着手對着觀衆席說:“主辦方給了我十分鐘,雖然現在隻剩不到三分鐘,但是我們再來一首歌好不好,我自己填詞作曲的歌,名叫《月出》。”
祁陽眨着眼睛往梁越站的地方看去,這首歌是寫給梁越姐姐的,練琴的時候她是躲着梁越偷偷練的,還沒給梁越聽過她想在自己人生的第一場商演上給梁越姐姐個驚喜。
夜沉沉雨如瀑/
烏雲密布/
黑暗迷途/
我與風雨哭訴/
誰的眼眸暈開濃霧/
誰帶我走回家的路
美酒流酒杯碎/
碎成沙屑/
碎成鮮血/
我與烏鴉起舞/
誰的腳步引着光束/
誰帶我走回家的路
我願長夢不醒/
換靠近天空的下午/
靜候日暮
我願長醉不醒/
換擁我入懷的月出/
不問歸處
祁陽在燈光與掌聲中謝幕,台下的觀衆很熱情,祁陽也懷着謝意深深地鞠躬,卻目光灼灼地望着梁越的方向。
許是太遠的緣故,祁陽看得出梁越也在看着她,卻看不真切梁越的神情。
梁越就站在前排的角落裡,站得很直很闆正,靜靜地鼓着掌,似乎并沒有什麼表情。
祁陽下場去了後台,果不其然地因為擅作主張被主辦方陰陽怪氣了,不過祁陽并沒有太在意,她一面和遇見的音樂人禮貌性地攀談,一面眼睛滴溜溜轉着找梁越,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梁越的反應,祁陽的工作證在梁越手裡,梁越是可以進到後台的。
祁陽等了許久卻不見梁越,這時候手機提示音響了,進來一條短信:“停車場等你。”
5個字,很簡單的一句話,本以為,梁越姐姐會來後台找她的。
祁陽挺失落的,卻還是懷了一些期待的,她沒卸妝,匆匆和大家說了再見,背上琴便向停車場走去,很迫切地想見到梁越,卻又害怕梁越的反應冷淡抗拒。
她想告訴自己梁越姐姐本就是個内斂的人,梁越姐姐才剛剛結束一段感情,不要心急,要慢慢來才好,可她還是忍不住地表露心意,忍不住地想要一個答案。
祁陽低着頭,腳步有些沉重,後台去往停車場的路忽而變得漫長而煎熬,祁陽緊張得像是等待着一場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