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商弦眼前漸漸被白霧掩蓋,大霧中,隻聽見令月撕心裂肺地哭喊,後來是莊嚴的鐘聲,書頁翻動的聲音,神秘古樸的經卷咒語聲,感受着春雨綿綿、夏蕾陣陣、秋霜撲面、冬雪墜落,四季輪回變換,不知是這方天地的第幾個年頭,眼前的白霧漸漸散去,露出一幢外部低調内裡奢華大氣的宅子。
宅邸徹底露出全貌時,聞商弦心中一震。
竟是聞府。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直至熟悉的人映入眼簾。
令月身形纖瘦地端立在院子中央,聽候吩咐。
“阿零,歸林苑。”
管事姑姑分派活計叫到名字,令月立刻應聲,被人引去了歸林苑。
這一世,她一開始也叫阿零。
聞商弦感覺自己又能動了,緊跟其上。
這一次,她跟随着令月的腳步。
春陽溫暖,微風徐徐,令月仔細地修剪花枝,去除雜草,她的活不累,在外院侍弄侍弄花草,内院忙不過來時就會被叫去端茶送水。
隻是不知何時少主總喜歡來外院,和一群漂亮的小丫鬟捉迷藏、撲蝴蝶、放風筝,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響徹不絕。
令月被邊緣化,手足無措地站在最角落,看着這一幕發呆。
“你!也一起來!”
少主突然點了她。
她隻是個雜使丫鬟不好拒絕,淨手後無措地加入了捉迷藏的隊伍。
她初次玩,沒有經驗,很快被捉到,少主摟着她的腰,貼着她的耳朵笑:“捉到了,嗯……你叫什麼名字?”
令月從沒跟旁人這麼親近過,耳根燒紅,磕磕巴巴道:“阿、阿零。”
“阿零……嗯,本少主記住了。”她很快被放開。
新一輪的你捉我藏開始了。
令月手忙腳亂地藏着,卻被捉到好幾次。
“聞商弦”背後摟着她,笑得暧昧:“又捉到你了。阿零,你是不是故意的,被本少主捉到這麼多回——”
“姑娘們說是不是啊……”少主笑問其她人。
一水兒漂亮的小丫鬟附和道:“是啊是啊,準是阿零故意往少主身上湊!”
令月局促不安地動了動腰,慌張地搖頭:“沒有、我沒有!”
可惜沒人信她。
少主放開她,又跟其她人玩着抱作一團。
原以為隻是個小插曲,不料夜裡她被幾個丫鬟攔住,正是白日裡一起玩鬧的。
“蓮姐姐,就是她想勾引少主。”
被幾個丫鬟簇擁着的女子走過來,神色高傲:“就是你對少主有非分之想。”
令月猛地搖頭:“沒有!”
“還說沒有,姐妹們都看見了,你多次向少主投懷送抱!”
令月否認:“我不是故意的!”
“還狡辯!”
幾個丫鬟見她不認賬,環顧了一下四周,竟抄起花盆就往地上砸,将花園弄得淩亂不堪,才揚長而去。
令月坐在一片狼藉中臉色煞白,完了,這是少主最喜歡的花,她死定了……
果然,翌日清晨,“聞商弦”看着自己最鐘愛的花全被毀了,大發雷霆。
令月被推出去頂罪。
她臉色慘白地跪在地上搖頭:“不是我幹的,不是我!”
管事的厲聲道:“不是你是誰?即便不是你,這些花交由你打理,如何被毀成這樣,你也有看護不力之責!”
令月認命地垂低腦袋。
“聞商弦”怒氣沖沖地走近,看到她跪着,額頭青筋浮現,咬牙道:“你幹的?”
令月臉色慘然,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是我看顧不力。”
管事嚴厲道:“進府前沒人教你嗎,在少主面前要自稱奴婢!”
令月吓得抖了兩下,顫着聲音:“奴、奴婢失職。”
“擡起頭來!”少主命令道。
令月依從地擡頭。
聞商弦愣了一下,片刻後冷笑:“是你啊!”聞商弦半蹲在地上,勾起她的下巴:“這便是你引起本少主注意的方式?當真是幼稚、低劣!”
令月被迫昂起頭直視少主,淚花在眼眶打轉。
聞商弦湊近,剛想說她癡心妄想,一縷花香鑽進鼻間,頓住,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就放開了。
“罰半年月例。”
雜使丫鬟半年月例不過一兩銀,相比被毀壞的名貴花卉,簡直不值一提。一時間,衆人都摸不清少主是什麼意思。
構陷不成反讓少主注意到這個女人,不遠處幾個丫鬟恨恨地看着這一幕,手絹都快絞爛了。
然而還不待她們下一步動作,令月被少主點名調入内院。
第一次進入少主的寝屋,令月忐忑不安地端着托盤進去。
“聞商弦”倚在一張小榻上,一雙含情目遠遠望來,勾唇:“蠢丫頭,過來。”
令月内心憤憤不平,她才不蠢!面上卻恭敬地端着東西過去。
放好東西剛站定,就被人撈了腰肢坐在榻上,上半身靠在柔軟的胸脯,一杯酒緊接着遞到嘴邊,頭頂傳來不容置疑的語氣:“喝。”
她不敢怠慢,張口便飲盡,接着唇上被一根手指觸碰。
“饞嘴,沒叫你全喝了。”
令月臉色漲紅,好似飲完即醉,泛紅的臉頰變得可口極了。
聞商弦心癢癢,伸手捏了捏。
令月受驚似的望向她:“少主,這這這于禮不合!”
隻聽少主嗤笑:“禮麼?本少主從不守禮。”
說完竟似要吻她。
令月扭頭:“少主莫不是對旁的人也如此……”
“如此什麼?”
“……輕浮。”
“聞商弦”笑,伸手撥開她的衣襟,露出漂亮白皙的後頸:“還沒上本少主的榻,便已經開始争風吃醋了?”
“奴婢沒有……”令月驚慌地護住衣衫,臉色紅紅:“做少主的丫鬟要、要上榻嗎?”
“廢話,不然怎麼叫貼身丫鬟?自然要貼身伺候……”“聞商弦”氣息暧昧地說。
“不行!少主,我——奴婢不會……”令月羞紅了臉,結結巴巴道。
“你乖乖躺着就行,本少主來。”
令月被撩開衣領,露出半個白皙如玉的肩膀,和水粉色的肚兜帶子,“聞商弦”感覺犬牙癢癢的,瞥了一眼閉着眼睛戰戰兢兢的小丫鬟,心中好笑。
算了,不逗她了。
“聞商弦”趴在她脖頸處,呼吸起伏。
令月感覺頸窩被打上熱熱的氣息,少主趴在那裡嗅聞,唇時不時貼着,手下箍緊了那細腰。
“你毀了本少主的百合花,本少主一時買不到,隻好拿你代替了……”
“你很香,恰好是本少主喜歡的味道。”
令月愣了一下,原來、原來不是她想的那種上榻……
隻是她仍是羞得緊,怎、怎可堂而皇之地對未出閣的坤澤說她的信香很香?
可是少主就是這般孟浪。
那以後她便成了少主的移動香枕,總愛抱着她嗅聞,毫不掩飾對她的親昵。
令月一下子成了衆多丫鬟的眼中釘。
不久後,主君壽宴,府中忙到很晚,她一如既往打了水去少主房裡伺候她睡下。
剛踏入房中就聽見壓抑隐忍的深吟,少主趴在床上,雙手抓着床褥,額角冷汗直流,顯然很痛苦。
令月吓得水都灑了,就要去喊大夫。
一隻手從床帳内伸出,攬住她的腰往床上引。
令月被少主壓在身下,少主傾身吻她。
“少主!”令月驚呼一聲。
“别說話,乖。”
令月霎時噤聲,被親得迷迷糊糊,喘不過氣來。
“笨,換氣啊。”一聲不輕不重,甚至夾雜着一絲寵溺的聲音響起,“聞商弦”松開她。
得了自由,令月睜開霧蒙蒙的眸子,委屈地抿了抿唇:“奴婢不會……”
“聞商弦”眸色一暗,手指揉了揉她殷紅的唇,沉聲道:“小阿零,你是故意的嗎?這個時候進來……本少主會忍不住的……”
令月眸子茫然了片刻,然後才嗅到空氣中混合着的兩道濃濃的信香,其中一道正是自己的……
而少主此時的眼神就像一隻獵到兔子的狼,要将她拆吃入腹。
“奴婢、奴婢是來伺候少主就寝的……”
“伺候麼……”
“聞商弦”眸色漸深,盯着她白皙的脖頸看,信腺像要裂開似的劇痛,壓制不住的信香争先恐後地湧出來,這是她反應最劇烈的一次雨露期。
令月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往後縮了縮:“少主,奴、奴婢想起還有事……”
“來不及了。”
瞬時間,令月身前一涼,衣衫盡數落地,溫涼的手掌在腰間的皮膚摩挲時才回了神,驚慌地往後縮,“聞商弦”不依,掌住手下的軟腰:“别動!”
令月被吓得一抖。
感受着手指在皮膚遊弋,逐漸上移,令月臉上爬上紅暈,手心按住那隻修長的手,眼神羞赧:“少主你,不要……”
“聞商弦”眼睛緊緊盯着她,不顧她的阻攔,繼續往前,另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腰背。
令月感覺自己像一團面團被肆意揉弄着,直覺後面有更危險的事要發生,聲音中都帶了哭腔地求饒:“少主,别這樣……”
“聞商弦”若遠若近地吻着她的唇瓣:“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本少主允你,想要什麼,都允你。”
手指遊移着到了小腹,令月一顆心高高提起,剛要拒絕。
“聞商弦”堵住她的嘴,咬了口對方的小舌,強勢道:“不許拒絕本少主,本少主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現在,本少主想要你……”
“聞商弦”手指靈活地解開肚兜帶子,濕熱的吻緊随其上。
“嗚~”令月忍不住出聲,緊繃着身體,直到無人之境被造訪,感覺到溫柔的撫弄。
“阿零,乖乖的,本少主會疼你的……”
“阿零……我的阿零……”
令月迷失在少主款款深情地呼喚中,忽的一陣疼痛從下面傳來。
她哭着抱緊了少主的脖子,淚流不止。
紅燭燃至天将明。
日光照進房内,“聞商弦”率先睜眼,動了動才發覺手下嫩滑的肌膚,一夜颠鸾倒鳳的記憶回籠,再看懷中嬌軀遍布紅痕的樣子,“聞商弦”眼神不自然。
察覺到懷中人醒了,她瞬間恢複自然。
令月裝鹌鹑似的窩在少主懷裡,天亮後再想起昨夜的事更覺羞恥。
“聞商弦”将她提溜在身上,回味着剛才觸感頗好的肌膚,上瘾似的将手放在美背上摩挲:“還在裝?本少主知道你醒了。”
令月睜眼,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少主的臉色。
這個姿勢和方向,“聞商弦”更清晰地看着她身前姣好的形狀,青澀卻難掩絕代風華,上面還有自己留下的指痕和牙印……
“昨晚哭唧唧的聲音挺大,這會兒怎麼不出聲了?”
令月臉上爬過羞澀的紅暈,想爬起來卻被痛得又摔落回去。
“聞商弦”接住她,哼哼了一句:“本少主看你就隻會投懷送抱這一招——罷了罷了,既然本少主要了你,便會對你負責。以後你就是本少主房中的丫鬟了,伺候好本少主就行,還有你這雙手糙得很,剌得本少主的背生疼,下回不許抓本少主了!”
令月臉紅,她自然知道少主房中的丫鬟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通房丫鬟,平日給少主暖暖床,特殊時期和少主……
在她看來并沒什麼區别,都是聽從主家的命令,認真做事罷了。隻是,那種事做起來實在是羞人得緊……
“還有你這兒,小了些,日後多養養,本少主還是喜歡你大些。”
“聞商弦”點了點山尖尖,臉不紅心不跳地一本正經地說道。
令月驚羞不已,臉頰爬上紅暈,低着頭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