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謝安。”
剛進入空間的宋知許穩穩落地,看着四周灰撲撲的一片,不自覺提起了心。
這裡的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整個世界就如同變成了灰色的水鏡,處處一樣,處處都是腐敗的氣息,帶有的,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宋知許朝裡走了幾步,映入眼簾的是跪坐在地,同樣和世界一般化為灰色的謝安。
一時間,宋知許急了。
他快步跑向謝安處,發現謝安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人氣,看着就像是被吸幹了什麼。
他表情痛苦,手指抓着地面,深深凹陷,宋知許沒辦法,隻能用「療能」看看能不能對付這種症狀。
厭北将卿也葉離扶起,但剛剛坐起來,卿也葉離又倒回床上。
厭北沒什麼耐心,爬上床,坐在卿也葉離肚子上,用手對着卿也葉離的臉左右開弓,一邊拍,一邊叫罵:
“卿也葉離!你在幹什麼!快起來了!你想讓我們死嗎?!”
剛想再來個“療程”,空靈的聲音出現在空間内。
“他不會起來的,放棄吧。”
警覺性一下提升,厭北從那張灰床上下來,環顧四周,無人出現。
但聲音一旦出現,給光臨者的感覺就不會消失,厭北做出一副攻擊樣。
“你好呀,我是正緒。”
宋知許放下謝安,站起身看向面前出現的女人。
“歡迎光臨,我是負緒。”
厭北終于看清了來者的樣貌。
/這應該就是,這個空間的「雙子」。
〈正緒〉并未穿衣服,但她身邊的環繞着許多的霧氣,感覺朦胧,隻能看到她身體的輪廓。
雖是輪廓,也能輕而易舉吸引人的眼球,就如同她身上穿着多麼華麗的服飾。
〈正緒〉外表驚豔,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耳垂上的鈴铛随風不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相反,〈負緒〉穿着嚴實,就連雙眼都被蒙住,她的嘴唇猩紅,算的上豔麗。
配合着身上華麗的藍色服飾,又将貴氣飾演的繪聲繪色。
〈負緒〉的脖上有明顯的縫合痕迹,但經過美化不仔細查看還真的就察覺不出。
當然,這也是相對于其他世界,BOSS□□保存最好的兩個。
“能留下,說明你是我這邊的人。”
〈正緒〉眼中含笑,霧氣随着它移步到宋知許面前。
“哎呀,倒是可憐了你那兩個夥伴呢。”
“……”
宋知許沒說話,往後退了一步。
“本來想讓你沉浸在獲得好友的喜悅中,這樣,我就赢了。沒想到你居然可以殺掉他,從而獲得遊戲的勝利,看來,世界的同化更加厲害了哼哼。”
〈正緒〉沒有因為遊戲的輸赢有任何情緒,反而還是那般無所謂,“至于另一個……嗯……為什麼它會告訴他,我也不知道呢。”
“他們沉浸在痛苦之中,憑你們又怎麼能喚醒他們?隻會幻想嗎?”
〈負緒〉哼笑一聲,不耐煩地坐在卿也葉離的床上。
好像這一切他經曆了無數次一樣。
她翹起二郎腿,優雅的将身子偏移一側,将自己背對厭北。
神秘感再次加重,〈負緒〉悲哀地說:
“你,又怎麼保證,我會放走你們 ,而不是将我的空間,概括你們。”
“怎麼才能救他們。”宋知許站在原地,直視着〈正緒〉的目光。
“噗,還真是心急呢。”
〈正緒〉将傘撐開,轉過身往宋知許相反的方向走,有個三四米的距離後,〈正緒〉回眸一笑。
“失去了〈負緒〉,他們自然就能回來啦。”
“而〈負緒〉,就在你朋友那裡哦。”
宋知許看着憑空出現的虛空之時,再看看〈正緒〉笑意盈盈的表情,知道這已經是最後的辦法。
就算是愚弄,也隻能一試。
畢竟這是人家的空間,這些外來者毫無辦法,隻能照辦。
踏入這虛空之時,也不知她會将自己送到何處。
“回憶者終會落寞,世人終會遭遇生離死别,而這,也成為在他們身上的一枚籌碼。”
〈負緒〉流下血淚,染紅了眼罩。
“我,你,他,都亦如此。”
又是天降,宋知許精準落地後,一擡頭就看到坐在床上的〈負緒〉和站在原地的厭北。
厭北在一臉疑惑的情況下,還沒來得及阻止,宋知許就沖上前将尖刀刺進了〈負緒〉的心髒。
一整套十分流暢,厭北回過神來,〈負緒〉已經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吐着鮮血。
但她并沒有一下死掉。
“生……呃……死……噗嗤……命數……”〈負緒〉不知在笑還是在哭,說話斷斷續續,就連聲音都顫抖着。
宋知許的手被〈負緒〉握住,就這麼停靠在〈負緒〉的胸上。
鮮血噴湧,順着宋知許的手慢慢染紅了衣袖,白色的衣袖變為紅色,白色的襯衣沾上星星點點的血迹。
〈負緒〉還是死不撒手。
厭北輔助着宋知許,想将〈負緒〉的手扯開,但那〈負緒〉好像力氣增大了許多,怎樣掰扯都毫無松動。
眼看着指甲已經滲入宋知許的肉裡,厭北隻能催促宋知許,讓宋知許變出另一把刀刃。
刀很快,〈負緒〉的手腕被砍下終于松開了宋知許,兩個人看着〈負緒〉慢慢掙紮,慢慢老去,慢慢咽氣,這個過程他們沒有如何情緒。
随着〈負緒〉的消亡,沉浸在悲傷中的其餘兩人都漸漸恢複血色,由于謝安并不在這個空間,宋知許看不到他的狀态,隻能上線扶起卿也葉離。
卿也葉離在坐起的一瞬間開始劇烈咳嗽,最後幹嘔過後,吐出一塊十分粘稠的黑色塊狀物。
黑色塊狀物被吐出的那一瞬間煙消雲散,随後卿也葉離便清醒過來,捂着腫脹的臉好奇地打量周圍的一切。
“發生了什麼?”卿也葉離問。
“遊戲結束了嗎?”宋知許問。
這些問題沒得到解答。
厭北打開空間,讓幾人跟着自己去到謝安那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