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雨念沒好處的。”宋知許坐在沙發上，握着蘋果，“和人作對，有意義嗎？”

任念年殺掉“廢棄”的世界主人隻是一瞬間的事，冬陽逃過一劫，也僅僅是因為他還是隻為成熟的小獸，污染值還沒有自己多。

“沒事的呢，他的污染值，可以撐這裂縫好幾天了，我有足夠多的時間來尋找激活「流創」的辦法，唉，這麼久了，一直依靠别人，是不行的呢。”任念年吸了口煙，将煙吐在宋知許臉上，見宋知許有些反感，笑出聲來。

“宋知許，雖然我想死，但我不想你死哦。”

“現在為止，突然發現「複舊如初」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它來的太快了。”

“哦，那你要抛棄我嗎？”

宋知許捂住小腹，一臉平靜。

任念年認真的看着宋知許，他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一個微笑。

“當然不，有你，其實挺好的。”

“不過，我好像留不住了。”

最後那句話的聲音非常小，宋知許沒聽見，任念年也沒有再說。

宋知許開始抱怨道：“最近小腹越來越疼了，絞着絞着的。”宋知許吐出一口氣，“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任念年故作思考，看着宋知許顯露出的白發，問：“染頭發的有問題嗎？快去洗洗！”

溫水沖洗好幾遍，仍然沒有效果，宋知許卻因為這一番折騰疼得更加厲害。

“從那日開始，這裡便開始疼，現在頭發也洗不掉了。”宋知許站在鏡子前，任念年為他吹頭發。

“我倒是知道為什麼，當然，要看你想不想。”

“什麼想不想？”

任念年還是為宋知許吹着頭發。

“你快說。”

“真想知道？”

“對。”

放下吹風機，任念年望向鏡子，看着宋知許旁邊時隐時現的人影，輕笑：“厭北死了，你知道嗎。”

這像是一個咒語，宋知許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捧着洗手台，面色難看。

肚子越來越痛了。

“任念年！我疼！這是什麼個事！”

任念年沒有說話，将手放上宋知許的肩膀。

任念年嘴中輕念着什麼，他越念，宋知許便越疼，宋知許越疼，鏡子中那個人影便越實體。

宋知許不知道這人在幹什麼，但也知道任念年不會害自己，所以将想尖叫的聲音壓了些。

實在受不了，宋知許捂着腦袋蹲下身，頭發在黑與白之間來回切換。

任念年知道有人在插手這件事，于是力度更大，試圖搶奪控制權。

“他并沒有死，你這是無果的！”

任念年對着宋知許道，“異能力的漏洞，你也可以去幹涉嗎？我幫他并沒有意義，隻不過為了徹底解除你與他身上殘留的共鳴！不告訴我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什麼叫以我身份進入虛空之時？這分明是你給的特權吧？隻要他不恢複一天，他就永遠是你的物品。有什麼意義？你這個騙子，我要的是他，不是傀儡！”

任念年咬着牙，放在宋知許肩上的手青筋暴起，他怒呵一聲，從宋知許身上爆發出強大能量，任念年飛出去，對電視機造成了二次傷害。

這下，電視機是真的真的報廢了。

卿也葉離、謝安、徐鄭、池衍、葉子、珩河、任念年、南北、趙聽肆、入秋、冬陽、雨念、洛依依、徐鄭……

這些名字如同泉流般湧入大腦之中，宋知許腦子炸開般的疼，最後撐着起身，在洗手池中大吐特吐。

一枚小小的、金色的東西夾雜着嘔吐物消失在洗手池中，宋知許捂着頭，擡起臉。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黑白相間的頭發，以及自己身後逐漸走出的人。

模糊的，短暫的，痛苦的，悲傷的。

宋知許倒在那人身上，昏了過去。

第一兇手暢雲，他發瘋般地撕扯着頭發，一把一把的頭發被他抓在手中，身邊的同學都炸了鍋一般快速逃開。

洛依依看到這情形也是一驚，好好的怎麼就這樣了？她抓住椅子腿，将椅子狠狠甩到暢雲身上。

暢雲沒有影響，還是撕扯着自己，隻不過被擊打處出現了紅痕。

“這難道是對兇手的懲罰？”洛依依抹掉滾落的汗珠，見暢雲的頭頂已經被他挖出一個血窟窿，身子顫栗。

“我的媽，什麼鬼東西。”

“我們要不要先把任清然的名字填上去？”徐良提議，他的手甚至已經放在了手環上。

“先别，任清然在目前來看是主要人物，我們可以圍繞他來尋找線索，你看……”卿也葉離點開洛依依發來的視頻，裡面是倒在地上，卻依舊不協調的吃着自己腦花的暢雲，“資料已經在手，我們可以先填王校的。”

“王校？”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王校的語言和胡編亂造，已經打攪了她的正常生活，如果她成功進入兇手陣營，那我們也可以判斷其他的故事線了，雖然就算不填，我們也可以知道，但還是少了一個兇手。”

卿也葉離打開手環，一邊填寫一邊說道：“污染值我來擔，你去教室看看情況。”

徐良應了聲“好”，便立刻跑向校長室。

卿也葉離壓了壓時間，按下确定鍵。

「恭喜找到第二名兇手----王××，卿也葉離增加1000污染值」

「兇手王××激活自毀程序」

這一次的激活快了很多，卿也葉離松了口氣。

“啊！依依！他怎麼這樣了！”柏聽拉住洛依依，有些害怕，“他這是……”

“遭報應了吧。”洛依依十分平靜，“怎麼，心疼了？”

“是害怕了……那暢青适合他一起放的火，會不會也有事……也不算吧……暢青這小子……”

柏聽這麼一說，洛依依頓時來了興趣，連眼睛都放了光，她看着柏聽，十分嚴肅：“他們一起放的火？為什麼？”

柏聽覺得莫名其妙，她“啧”了聲，道：“你怎麼還被吓傻了呢？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暢雲可是一直喜歡韓雨沫的呀！誰？能想到她和任清然在一起了呢？你知道的有時候嫉妒心會讓人瘋的！那天，韓雨沫蹲下撿她媽的遺物，暢雲暢青沒看到她，隻有任清然一個人站着，所以隻是想點根火柴放在窗戶上吓吓他，但正因為黑漆漆的，所以才不小心點到窗戶的簾子。”

“有窗戶為什麼不從窗戶逃？”

柏聽像看傻子一般的看着洛依依，“被看見了臉，當然不能讓他們活着出去啊，會被開除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暢雲暢青的家庭多困難啊，他們倆成績那麼好，就想着以後找個好工作養家糊口，怎麼可能忍心被開除嘛？而且他們私人恩怨也很多啊，這能怪得了誰？”

洛依依點點頭，繼續問道：“韓雨沫和任清然為什麼那麼晚還在學校？”

柏聽翻了個白眼罵道：“洛依依你是不是腦子瓦特了？裝的還是想讓我複述啊！他們倆的光榮事迹你又不是不知道！搞了啊！”

“這樣啊，在失火後，暢雲暢青鎖了窗戶關了門，火勢蔓延時，他們看到了站起來的韓雨沫？而且因為咱們學校那棟老教學樓沒有安監控，才沒有逮到他們？”

柏聽點點頭，有股老母親看孩子長大的欣慰感和勞累感。

“那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