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諸伏景光歎氣放棄了掙紮,降谷零可以為了他讓步,他同樣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降谷零一直記挂這件事。
瞞不住的,降谷零非常敏銳,其實在拜托松田陣平隐瞞實驗的事情的時候,他就知道那隻是他自欺欺人的拖延罷了。
諸伏景光起身擡手,白皙的手搭在襯衫扣子上,一顆顆解開,随着衣料和皮膚的摩擦聲,上衣褪去。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降谷零還是覺得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展露在眼前的一切刺痛了他的眼睛,原本上揚的嘴角弧度拉平,毫無停頓地一下子落了下去,紫灰色的眸子泛起懾人的冷意。
降谷零起身靠近彎腰,目光從縱橫交錯的疤痕上寸寸劃過,這些傷疤如何形成的,在降谷零看來一目了然,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如此多的緻命傷口,形成時間和方式透着股怪異。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hiro一直在承受這些嗎?
人體實驗的痕迹在白色的皮膚上是那麼刺眼,怒火在灼燒他的五髒六腑,心髒疼得好像被碾碎,無力感漫延全身,他卻出乎預料的冷靜,他知道現在的自己無法阻止組織在諸伏景光身上做實驗。
他需要提高自己在組織裡的地位,高到可以護住諸伏景光,高到能夠深入了解組織,然後掀翻組織,徹底救出諸伏景光。
憤怒無法解決問題,可愧疚不受控制地蔓延全身并占領高地。
……他來的太遲了。
……實在是太遲了。
将每一道傷痕記在心底,降谷零直身收回視線,把一旁的襯衫披回諸伏景光的身上,紫灰色的眸子與藍灰色的眼睛對視,整個人仿佛被悲傷溺斃,喉間幹澀,“hiro,抱歉。”
抱歉太遲找到你,讓你獨自承受痛苦。
抱歉即便知道了也無法救出你。
“别露出這種表情啊zero,這不是你的錯。”諸伏景光溫和地注視着自責的降谷零,“我很慶幸你找到了我。”讓他這麼久以來那種飄忽的虛無感落到了實地。
現階段想要一鼓作氣推翻組織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比較困難,但降谷零鄭重地承諾,“hiro,我們一定會摧毀組織,我們會成功的。”
‘所以不要放棄,再堅持一下,等等我好嗎?’
諸伏景光從降谷零的眼神中讀懂了這句話,笑着答應道:“好。”
這麼容易就讓步讓他看到了這些,降谷零有點不安,他很了解諸伏景光,諸伏景光很擅長隐瞞。
而秘密可以用秘密來掩蓋,掩蓋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另一個秘密吸引注意,降谷零擔心的是,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這樣,那麼要用人體實驗這個秘密掩蓋的,又是怎樣令人難受的秘密。
“你沒有别的事情瞞着我了吧?”降谷零眼神犀利。
啊,這……
諸伏景光堅定地搖頭:“沒有。”
降谷零狐疑道:“真的?”
諸伏景光點頭,眼神真摯:“真的。”
“好吧。”也不能逼得太緊,降谷零稍稍讓步,面上放過了不太對勁的幼馴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送走降谷零後,諸伏景光換上睡衣,躺在了床上,幽幽地歎了口氣。
zero越來越不好忽悠了,今晚的夢裡不知道又會想起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