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沒錯,他确實可以名正言順的以一種“一言堂”的方式來控制整個公司。
斯特凡諾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想動手把他的頭按進水裡。
“……很好。”青年手裡的助行杖輕輕敲了敲地面;借由這個動作,他似乎非常快地冷靜下來了,“說好話不聽是嗎?可以、我最煩和人講道理。我現在不管你想什麼,但你最好在我耐心消失之前把這件事重新想通,不然我不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那你準備怎麼做?”對弟弟話裡的威脅毫不在意,韋恩先生反倒興緻勃勃地關心起了他說的其他方面,“我還挺好奇的。”
“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斯特凡諾露出了今天見面以來的第一個微笑,“——這麼擔心你的核反應堆,要不要我直接幫你炸了?”
“——總之現在很生氣。”下午,韋恩先生在家裡和阿爾弗雷德說起這件事。他整個人歪在窗邊的扶手椅裡,“呃、我不好說,反正他早上看起來想揍我。”
“難道他不該生氣嗎?你拿着他養了這麼多年的盆栽不讓他澆水,他隻能看着那顆盆栽慢慢枯死,他為什麼不該生氣?”管家先生站在旁邊,一副不為所動的神情,“我要提醒您的是,如果繼續壓着這個項目,那麼資金缺口隻會越來越大。”
“那怎麼辦?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核反應堆啟用之後如果抽幹了冷卻水會發生什麼事吧。”
“這種情況并不是一定會發生的。”
“假如發生了呢?”他的目光落向窗外,“我不允許存在發生這種事件的可能性。”
“那您就要加快速度了,最好趕在小少爺被你徹底惹火了之前把事情解決……他一向都不喜歡别人動他的東西,現在看來對您已經稱得上是例外了。雖然應該不至于真的去炸反應堆,但是之後要是想辦法凍你一兩個賬戶應該是沒太大問題。”
“……拜托、阿福。”聞言,年輕男人面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不得不說你在打擊我這件事情上真的是天賦異禀。”
“也稱不上是天賦。好像在您身邊待久了自然而然也就學會了。”
天色已深,看來今天是糟糕的一天,韋恩塔裡的不少人都過的不太順利:首先是加班,再者,今天已經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了,這個月的薪資一直到臨下班了才打進賬戶,雖然數額還稱得上是盡如人意,但如果再算上去年底縮了水的年終獎,這種情況看起來其實不太好。
——是很不好。作為财務主管,帕特裡克知道得遠比普通員工更多。
他加班到十點多的時候上樓找了下斯特凡諾,頂層偌大的辦公室門半掩着,連帶着外面的秘書處都燈火通明。他進辦公室的時候看見斯特凡諾辦公桌面上擺了一摞文件夾,從側封來看,是研發部門送上來的新項目可研報告。
“今天和大老闆聊的開心嗎?”他走到桌前,“啊,看起來是沒談攏了。”
棕色短發的年輕人先是擡頭看了下時間、把手裡的文件夾壘到旁邊看完的那一疊裡,然後給秘書處打電話讓他們先下班;做完這些,他向着門口的方向歪了下頭、示意帕特裡克走過去關門。
等聽見門鎖合攏,斯特凡諾坐着沒動作,隻是看着他走過來:“——我真想把他的腦子撬開來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哥哥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随心所欲嗎?”
斯特凡諾沉默。他依稀記得自己上一次這麼生氣還是在新聞上看到“億萬富翁醉酒燒毀自家豪宅”的時候——棒極了,當時這條新聞熱度很高,在搜索榜上連挂了好幾天。
“……不,說的不是随心所欲的問題。”他一邊陷入回憶一邊輕聲說,“他是不管事又不是弱智,我實在是搞不懂他幹這種事有什麼好處。”
帕特裡克聽到這裡隻覺得好笑:“那你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我能把他怎麼樣?捆起來倒吊在房梁上說不簽字同意就把當場手砍下來?”
帕特裡克短暫地露出一個微笑。兩人對視。
“——你其實也沒有真的那麼焦慮對吧。”
斯特凡諾無言地看着他;
“隻要把你的錢投進去就能解決問題。我能想到的事情,不信你沒想過。”帕特裡克說。見人沒有回話,他平靜地繼續往下說,“既然現在公司在虧損,那就更好了,虧了拿不出錢、等公司緩過來還的就是幹淨的錢了——左手倒右手,有什麼不好?
“知道你應該有顧慮。但現在還有時間,我還是建議你考慮一下我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