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外熬了一宿,晏何安重新盤了大局,就等着這會兒跟她當面對峙。
他閑聊般地問:“見到年輕的秦夏坐在導師席上,感覺如何?”
許意知專注吃手裡的芝麻餅,話音含糊:“沒什麼感覺,不過她确實年輕,和我印象中不太一樣。”
印象中?
母女兩說這話,未免生分。
晏何安又道:“我朋友說你們在現場的互動很有火花,第二期結束就要分戰隊了,想不想來個母女強強聯合?”
許意知早就想好說辭:“今天周嶼鈞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我們長得像,我要是去了她的戰隊就會變成‘小秦夏’,初期标簽一旦貼上就很難從身上撕下來了。”
晏何安半開玩笑:“你還真打算從《我的舞台》出道,進軍我們這個古早娛樂圈?”
許意知進食的動作一頓,靜靜望向對自己百般試探的男人,直到嘴裡的食物完全咽下,她才慢聲道:“一時半會兒我也回不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晏何安意味不明的笑了聲:“嗯,行的。”
今天的試探環節終于結束,許意知暗松一口氣。
要是讓晏何安知道她要做的事,他一定會覺得自己瘋了吧。
……
福鑫樓外,黑色的房車在街對面的臨時停車點逗留有一會兒了。
車上,秦夏透過車窗看店内兩人交流。
舞台下的許意知更靈,藏事的表情别提多生動了。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也不是吃素的,那眼色時而溫和,時而銳利,不知道想刺探些什麼。
兩人打得有來有回,最後都有所保留的退了一步,歸于詭異的和平。
他們是什麼關系?
兄妹?
經紀人和藝人?
一旁,宋秋實擡起頭,發現秦夏還在津津有味的觀察店裡的兩個人,索性滿足她的好奇心。
“那是晏何安,KL公司在國内招收的第一批練習生,海外苦練三年,還差臨門一腳的時候被霸王出道條款勸退,回國後開了君和文化。”
秦夏有些意外:“是覺得他外形不錯。”
不由湊到玻璃窗上多看幾眼。
“KL出了名的不好說話,培養了三年的人,就算合約到期也要剝他幾層皮,他哪兒來的錢開公司?難不成是富二代?KL有三年那麼短的合約嗎?”
宋秋實合上手裡的推廣企劃,笑道:“富二代可受不住練習生的罪,晏何安出身貧寒,到了海外肯吃苦,得到KL亞太區負責人江鳴的賞識,明裡暗中沒少給幫助,三年短約是個嘗試,加上他是外國人,當時KL根本就沒用心,就他們一批是這樣,現在已經沒這種好事了。你猜他多少歲?”
“二十出頭?”
“剛滿二十五。”
秦夏實話道:“就算他現在出道也不晚。”
宋秋實很難不認同:“他天生能吃娛樂圈的飯,回國之初有好幾家公司想簽他,都被婉拒了。”
店裡,晏何安正給許意知張羅布菜。
這個人,明明有成為頂流的底色,卻未走進五光十色的娛樂圈,而是停留在邊緣觀望,尋找另一種可能。
很有意思。
宋秋實繼續說:“許意知是他遠房表妹,為了把她塞進《我的舞台》,晏何安抵押了老家的房子,雖然也沒多少錢,但投資對象是許意知,那就值得。”
秦夏認同點頭。
宋秋實端詳着她的神色表情,忽道:“你實在喜歡的話,我去談。”
“喜歡什麼?談什麼?”秦夏一臉詫異。
“許意知,小秦夏,你們确實有些相似,不過許意知骨子裡有股倔勁,不知道她到底想和誰較真,有個性,能讓人一眼記住,這很好。”宋秋實眼底浮出老謀深算的笑意。
《我的舞台》這種形式的選秀在國内還是頭一遭。
來參加的學員大部分已經簽了公司,接受過一定程度的培訓,隻要能殺出一條路,排名不說前十,前二十都大有一番作為。
這次宋秋實全程陪同秦夏錄制,主要是為了給手裡增添幾張新牌。
遇到合眼緣的、個人條件不錯的,操作一下挖過來自己用,比去各大學院藝校發掘新人效率高。
許意知就很好,年紀輕,所屬公司比芝麻還小,他一眼相中。
宋秋實的心思,秦夏很清楚。
對許意知這個勁兒勁兒的小姑娘,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小悠鑽進來,将打包好的食物遞給她:“姐,雞湯,還有灌湯包。”
秦夏不動,保持雙手抱臂的坐姿,整個人流露出受傷的脆弱氣息,“優優,我過氣了麼?”
蔣優優被問得靈魂顫抖:“怎麼會!秦夏姐你可是影後出道!年初内娛權威榜單統計的三十歲以下女星國民度第一位!時裝周永遠坐頭排看秀,國内電影節紅毯走壓軸,十幾個品牌争着做你演唱會的冠名商,紅到八十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