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把着脈,面色愈發古怪。
急的一旁的許之騁忍不住發問:“我說老徐,你這臉色怎麼如此難看!快說說,我這寶貝閨女到底是怎麼啦?”
徐青收回手,沉吟片刻,語氣有些沉重。
“念丫頭這是中毒了啊......”
徐青又環視一圈,鼻子動了動,接着說:“依老夫看來,似是攝入了大量的七絕散。此毒十分罕見陰險,尋常人難以發覺。大量攝入會使人筋脈堵塞,神智混沌。習武之人内力盡散不說......”
他頓了頓,眼帶深意看向許念,“還會導緻女子終身無孕。”
徐青一言驚起千層浪。聽得許念心驚不已,一股寒意透徹心扉。另一隻藏于袖中的手,指甲幾乎都要嵌進肉裡。
本來還坐得好好的許之騁,聽完更是臉色發青。氣得騰地一下站起身,一掌就擊碎了不遠處那百來斤重的香檀木桌,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麼?!”
許懷聞言亦是不複沉穩,看向許念的眼裡滿是心疼與自責。
許之騁氣得破口大罵:“他奶奶的,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害我許之騁的女兒!讓老子知道,必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朝門口大吼:“來人啊!将近日所有經手過小姐吃食的人,一個一個都給我揪出來!”
管家陳臨誠惶誠恐地應下:“是,老爺。”
許懷眸子一斂,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沒有一絲猶豫,單膝跪在了徐青面前,雙手抱拳,字字懇切:“在下不才,懇請徐伯幫小妹解了毒性,無論刀山火海,恩德必報!”
衆人皆知許小将軍倨傲,向來隻跪聖上和父母。現在竟向一位素未謀面之人也行如此大禮。
許之騁看向許懷,怒氣稍散,眼中似有流光閃動。
将許懷扶起後,徐青語氣無奈:“你這小子!老夫可受不起你這麼大的禮。”
許之騁冷靜下來,扶了扶氣歪的胡子,拉着徐青就是一頓軟磨硬泡:“老徐啊!唉你,你肯定有辦法!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啊!隻要她好好的,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看着眼前有些“混亂”的景象,許念的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再次體會到了久違的親情,心中冷意盡散,隻剩下無盡的溫暖和感動。
徐青示意許之騁稍安勿躁,又緩緩看向許念,頗為感慨:“真是天意啊!老夫原本避世許久,前幾日頓覺風雲忽變。竟偶遇一隻紅螢指路,一路未停将老夫帶到了這裡……想來念丫頭便是這其中因由了。”
随後他手掌處憑空現出一枚粉色藥丸,“這是老夫自研的百毒散,藥到萬毒解。不出三日,念丫頭便可恢複内力,神清氣明。”
許之騁聞言立馬喜笑顔開,“哎喲呵~有這好東西你不早拿出來!淨賣關子!”
徐青一窒,暗暗白了許之騁一眼,卻仍有些憂心,“隻是這子嗣,日後恐仍有艱難呐......”
許之騁巴不得自家寶貝女兒不用受那生子之痛,就算養在将軍府裡一輩子又如何?隻是這傻孩子不知為何對二皇子情根深種。若真的嫁入皇家,無子嗣傍身,遭人非議不說,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無妨,有我在一日,必保念兒平安無虞。”許懷鄭重開口,字字铿锵。
許念倒是對子嗣沒什麼感覺,隻是看到親人對自己如此愛護,深覺幸運和感動。她感激地接過那枚粉色藥丸服下,随後上前對徐青重重一拜,“多謝徐伯伯救命之恩。”這一次,徐青沒有阻攔,受下了這一禮。
“念丫頭,道阻且長,後會有期。”
随後許之騁囑咐許懷留下照顧許念,便親自送徐青離開了。
二人走到庭院時,徐青看着庭中的花啊葉的各自飄零。忍不住開口:“好一個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許之騁内心無語這小老頭又跟他拽墨水,臉上卻笑嘻嘻地附和:“燕在哪呢?”
徐青轉頭看向自己多年的老友,搖了搖頭,淺笑:“老虎頭兒,要變天啦。”
許之騁還未來得及細問,徐青便已不再停留,匆匆離去了。他隻能看着那個白色背影越走越遠,若有所思。
“這小老頭,真是越來越玄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