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與你并無情意,還請二皇子自重。”
許懷後一句加重了聲威,似是有濃濃怒火灼燒于内,即将從他體中爆破而出。
蕭榮眼看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眼中蘊含着深沉的陰險。咬牙切齒地開口:
“許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是個臣子,就不怕孤去禦前告你一句目無尊卑嗎?”
“許某自問無愧,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黎民百姓,即使是到了禦前,亦是如此。”
蕭榮被許懷嚣張的氣焰給灼了眼,自卑與嫉恨似是要将他燃燒殆盡。
憑什麼,不過是個孤兒,有幸養在将軍府門下,得了點軍功,竟也能在皇子面前耀武揚威了。
可他深知,即使鬧到禦前,吃虧的也隻會是他這個不受寵的廢物皇子。眸中情緒千回萬轉,隻能暫時壓下心中怒火,強行解釋:
“不必了,孤今日也算是領教将軍府門風,好心沒好報……”
說着卻看着兩人之間流轉的微妙氛圍,緩緩眯眼,像是終于抓到了什麼把柄似的,嗤笑:
“許小将軍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令妹的聲譽着想,自己可莫要先當了這毀掉女兒家清譽的真小人。”
“現下父皇已有聖旨,除卻皇子之尊,阿念的婚事,誰也染指不得。尤其是某些以兄長名義近水樓台之人……”
“不勞二皇子費心。”許懷冷聲道。
蕭榮怒哼一聲,自知今日注定沒結果,便不再周旋,揚長而去了。
許懷走上馬車,與許念同坐。
“回府。”
車夫全程像瞎了和聾了一樣,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沒聽到,他隻知道要将馬車駛向目的地。
“表兄怎麼會來此?”
許懷看着眼前人一身喬裝打扮,就像個粉雕玉琢的公子哥,有些不太習慣。
“念兒近日,喬裝技術越發成熟了。”
許念默了默,噤若寒蟬。加上上次,這是她醒來後第二次被抓了。
于是趕緊轉移話題:
“表兄,我尋得了許多好寶貝!你瞧……”
許念興高采烈地捧出她重金買進的解毒丸,
“吃下它便可百毒不侵!”
又拿出那件護甲,驕傲道:
“穿上它,表兄和父親就不會再受傷了!還有這些,這些,通通都能在重要時刻有大作用呢……”
許懷看着她如獲至寶般捧出一件又一件稀世珍寶,樣樣皆是護身保命之物。
她究竟是有多害怕自己和伯父會遭人陷害,死于非命啊……
将她手中之物放回原處,許懷靜靜地凝着她,眸光複雜又心疼。
“念兒……”
“嗯?”
“你不必整日擔驚受怕,我保證,我和伯父不會有事,将軍府也不會有事。我們會在你身邊,陪你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許念看向表兄溫柔閃耀的星眸,裡頭盡是眷眷深情,又想起自己那晚掉進他浴桶的情形,臉熱了又熱,低下頭思緒流轉,最終又擡起眸看進他的眼裡,輕聲點頭:
“好,我相信表兄。”
許懷眼中溫溺更盛,大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頭,像是小時候那般,一下又一下地安撫受了委屈的她。
感受着那溫潤掌心的溫度,許念心裡暖了又暖。突然想起他心口的傷。
“表兄的傷……”
“早就好了,念兒可要親眼查看?”
他目光如炬,所及皆是她臉紅的模樣。
“不,不必了,自是信得過表兄的……”
許念連忙擺手,壓抑住慌亂的心。
“若是念兒後悔了,可随時開口。”
“……”
救命,得趕緊再換個話題!小腦袋瓜一轉,她還真想到了一個。
“表兄還未告訴我這傷!從何而來?”
許懷眼底一暗,心道不妙,玩過火了,又繞回了這題……
于是隻能歎口氣,如實招來:
“星月墜若想開光,需以心甘情願之心頭血來引。所以……”
“所以表兄就真的往上面滴了心頭血?!”
許念驚呼出聲,從未設想過這個答案……
“怎麼這麼傻……”良久,他才聽到她顫着聲音,歎出這麼一句。
“心頭之血若能換心尖之人平安,很值。”
他言語中的堅決似是燙進了許念的心,讓她再也無法忽視眼前人的情意。